明明就是她亂跑。
明明知道,不該放縱她。
像她這樣的情形,他通常公事公辦就會直接上束縛帶了。
而實際上,身後跟著他來的當班主治已經帶上了束縛帶。
只差他一句話而已。
可卓謹晏的眼神牢牢盯著縮在花壇一角的女孩。
不過他巴掌大的小臉因為營養不良,蒼白得幾近透明。
一雙黑眸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夕陽的火紅倒映在她的眼底,使她原本渙散的眼神平添兩分生氣。
他忍不住喉間滾動,臉色依舊差的能隨時凍死人,可肢體動作已經先一步,彎下腰,伸手熟稔的環過她的肩頭,另一臂穿過她的腿彎,直接將人毫不費力的抱了起來。
剛抬腳往回走,懷裡的小腦袋探出來,“吧唧”就在他的下顎親了一口。
直接又響亮。
隨著這一記仗著不用負責任的輕薄,以卓謹晏為中心,周圍兩公里內的氣壓,驟然走低。
……
將人扔進病房之後,卓謹晏便回了辦公室。
剛從洗手間洗完臉,清理了思緒,回到辦公室時,內線座機恰時響起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院長辦公室。
“喂。”卓謹晏拿起聽筒貼近耳側,另一隻手正欲從桌上的紙巾盒抽兩張紙擦手,忽然眼前一雙素淨的手捧著紙巾盒,躍入他的眼簾。
他抬眼,額頭隱隱顯現幾條淺淡的抬頭紋。
有水滴沿著紋路從他高挺的鼻尖滾落,將成熟男人的性感發揮極致。
曾籽姍的臉,瞬間就燒了起來。
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
卓謹晏接過紙巾,以眼神道謝,示意自己有電話,微抬下巴示意讓她稍坐片刻,便將注意力又轉回電話上。
下午的事,院長已經知道了。
待那邊說完後,卓謹晏只應了句:“恩,這件事我有責任。我知道。好。”
掛了電話後,他鬆開白大褂的前扣,坐進大班椅內,神色已恢復如常。
“你找我?”
卓謹晏抬頭看向曾籽姍。
曾籽姍立刻清了清嗓子:“謹晏,我來,是跟你彙報基金會的情況的。這個月有幾個新的孩子過審入會,還有聞樂……”
曾籽姍斟酌的彙報著工作。
不論是在醫院,還是在基金會,眼前的這個男人都如同一朵高嶺之花一般,耀眼卻遙遠。
而這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幾近極致的理智和冷靜,給他營造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不同於其他稍微長得好看的醫生,享受被簇擁和追捧的光環,卓謹晏在工作上謙和有禮,可又能清晰的讓所有人感覺到,他身前那道不可逾越的距離。
如同懸崖峭壁,不可越雷池一步。
跟他共事以來,她比誰都知道,只有跟他討論公事的時候,他才會稍微收起那道隔絕的高牆,讓她偶爾能窺探一眼,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