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哭完之後,莊沐愉雖然還是不怎麼說話,依舊是封閉狀態,但至少是喂得進去牛奶了。
除了牛奶,她吃什麼吐什麼。
過年前,精神科熱鬧了起來。
先是莊啟釗來了趟醫院。
莊沐愉被安排在隔離病房裡,病房的門是從外鎖著的,沒有鑰匙不能隨意進入。
莊啟釗起先說是探視,護士這才開了病房門讓人進去。
還特意交代言語注意,不要刺激病人。
可當卓謹晏在全院總結大會上發言完時,科裡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等他臨時退場,趕到住院部的時候,莊啟釗已經將人帶了出來,正和病房部的保安和值班醫生吵了起來,引起周圍許多人圍觀。
卓謹晏步入人群中時,並未直接與莊啟釗正面交鋒,眼神直接越過他身後,找到了雙手被反剪,雙眼通紅,像只受傷正迫不及待找時機報復的小獸。
他直接上前,對上了束縛著莊沐愉的男人。
“莊董,您的人傷著她了。”
“我今天來,是帶我侄女回去的。”莊啟釗直接出口:“這裡的醫術不行,治了這麼久,也沒進展。我會給她轉院。”
“卓卓……”
莊沐愉仰頭怯生生地喚了聲:“卓卓,不走。”
卓謹晏皺眉,也不知她哪裡學來的亂叫一氣,可奈何他就是聽出了她的無助和害怕,輕嘆一口氣。
他直接伸手,搭上了鎖著那乾瘦纖細胳膊的手腕。
“她前精神狀況極其不穩定,還不會認人。精神科治療,講究循序漸進,莊董冒然出現,恕我不能簽字放人。”
這是莊啟釗第一次見卓謹晏,來之前聽過他的大名。
據說那天晚上,他還得罪了沈老闆,但莊啟釗仗著自己是莊沐愉的親舅舅,根本沒覺得帶人走會是多麼難的事。
“簽字?來之前,我已經和你們老院長商量過了,你這裡就不用走程式了。”
莊啟釗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直接撂了個:“走。”
莊啟釗的尾音未落,卓謹晏的手便直接掰開了那位助理的手指。
助理不查,其實是對卓謹晏一個內科醫生的手勁大意了。
可當他正想反擊時,莊沐愉卻直接咬上了他。
“嘶——!”
助理吃痛,下意識就想揮拳,卓謹晏一個眼風掃過,精神科的保安總比其他科系見過的特殊情況稍微多些,立刻上前就將人擋了下來。
“蠢不蠢,什麼都咬麼?”
卓謹晏捏著莊沐愉的後頸,將人拉至身側。
“呸呸呸……”
莊沐愉習慣性的雙手抱住卓謹晏的胳膊,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還是你比較好咬。”
莊啟釗擰眉,見著莊沐愉一副失心瘋的樣子,事先研究好的各種方案不斷在腦海裡閃過。
卓謹晏抬眉對上莊啟釗,正色道:“莊董,院長貴人事忙,不會知道每個病人的情況。我是她主治醫生一天,就必須對她負責。很抱歉,在她沒有自主意識前,我是不會簽字放人的。”
“莊董有時間,不如把精力放在生意正道上。您來我這裡搶人,怕還是不夠格。”
卓謹晏語罷,便壓著莊沐愉的後頸,朝她的病房走去。
直到人已走遠,莊啟釗還未從他那挑釁又絕對自負的眼神中回味過來。
……
卓謹晏將莊沐愉拎回病房時,莊沐愉被嚇得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