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東廂房,細碎的動靜全消時,已是過了凌晨四點。
好在徹夜的煙花爆竹,掩蓋了她的婉轉低吟。
主臥裡,床單,被褥,就連枕頭上都溼的完全不能睡人。
卓謹晏將人從浴室抱出來,套上厚實的浴袍裹緊,抱到隔壁的次臥睡下。
背脊觸到微涼的被褥時,她下意識地往他的懷裡鑽了鑽。
莊沐愉閉著眼,在身旁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後,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她是真的累,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像被他烙下了獨一無二的印記。
叫她再也離不開他。
自從來首都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他的地盤上,他對她的需求越來越強烈,毫不掩飾的直接。
他可以縱容她說開始,可過程和結束,都由他牢牢掌握著。
他就是這樣一個,理性起來無人可以左右;可卸下那層理智的時候,又可以瞬時分寸不計的人。
今晚,她比平時都累,可她卻毫無睡意。
因為剛剛他替她包上睡袍的時候,她的左手無名指,忽然被冰涼的硬物擦過,而後套住。
腦子裡瞬間,就衝了血。
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然後,她感覺到她的無名指根處,沾了些微暖的濡溼氣息。
“莊沐愉,我等了你十八年。終於等到你。”
這是他睡前,最後一句話。
十八年?!
為什麼是十八年?
表哥火災那年到現在,也只有六年啊……
十八年前,她才六歲?
她的手被他拉過搭在他的腰側,她看不見手上那沉甸甸的外來之物到底是什麼樣的,只能用拇指和尾指湊著去感受一下。
指環挺細的,周圍有點硬。
好想知道是什麼樣的!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莊沐愉一夜睜眼到天亮。
等到聽見窗外,清晨寒鴉的低鳴,她才躡手躡腳地起床,生怕吵醒了他,被他笑話;她一路去浴室,就像做賊一樣,就差沒緊張的爆血管了。
本來以為肯定會被他發現,可她在關上浴室門的時候,人依舊動也不動,細微的呼吸聲沉穩又平緩。
恩,睡得真沉!
莊沐愉眼波微動,輕聲關上了門。
男人的唇角,機不可察地微微上揚。
……
莊沐愉還沒來得及摁開燈,就看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隱隱泛著的淡藍色流光。
那光芒,並不刺眼強烈,卻像是會動一般,輕淺柔軟地包圍著一個球體。
心下猛地震了震。
她迫不及待地將浴室所有的燈光都開啟,手上的戒指全貌,赫然映入眼簾。
藍色的主鑽被打磨成梨形,而剛剛那流光溢彩的光輝,則是包裹著鑽石一圈的一顆顆飽滿的圓珠。
她來了興致,細細端摩了許久,也不知時間流逝,直到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開啟。
男人慵懶惺忪地姿態,雙手環胸斜靠在門邊,低聲調笑:“都說女人愛珠寶,我算是真信了。鑽石比老公好看是麼?”
她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臉上發熱,嘴角藏不住笑,乾脆兩步撲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