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法海特意放下了所有事物,親自送押運鎖妖壇的官兵們直到京都城門,臨別之際,他將懷中那兩封早就寫好的書信交託到了王江源的手裡。
“本座久未歸鄉,心中有千言萬語,卻是書不盡言,除此兩封書信外,在鎮撫司還有一位故人,先生座落幽州,閒暇時不妨去看看,簡單聊聊本座近況就是。”
王江源對於法海的叮囑自然連連點頭,只是臨行之際有一事不解,問道:“敢問國師,鎮撫司的故人是?”
眉心有白毫相作祟監管,因此法海對這段明細卻是住口不說,只道:“本座俗名林海,先生到幽州隨意打探一番就會盡知了。”
王江源雖然不知這其中原由,但是法海吩咐下來的,他只管照辦就是,當下點頭連連應是。
“幽州距此沿途不下千里,王老闆年歲不輕,望好自珍重。”
法海雙手合十,與王江源以及護送鎖妖壇的官兵們相互道別,待一切禮畢之後,卻見官兵們與王江源依舊站在原地略有尷尬的笑著,並不曾離去,於是法海微微皺眉,側臉喚道:
“能忍!”
好不容易隨師傅出門辦一回事的能忍立刻捧著鎖妖壇上前,將手中密封好的鎖妖壇依依不捨的遞交到了官兵的手裡,算是正式的移交完了所有的程式,一眾官兵這才開始向著幽州進發。
城門處,難得清閒的師徒兩人都不急著離去,法海與能忍都在微微出神的望著遠去的官兵,漸漸消失在道路的盡頭,末了法海忽然問道:
“能忍,來的路上你在和誰聊天?”
能忍心中微微一驚,本想遮掩過去,可是對上自家師傅那雙明銳的雙眼,奄奄的道:
“就是...就是罈子裡的那個啊...”
法海聞言頓時上下打量自己的這個傻徒弟,那隻妖魔神通邪異,有著類似域外天魔勾動人心惡念的能力,當日在倉庫之中,以法海的通天道行都出現了幻象,何況自己的這個小徒弟?
可是在法海一雙法眼的探查之下,發現能忍渾身上下並沒有什麼異樣,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們都聊了什麼?”
能忍撓了撓頭:“說是聊天,其實都是我在說,它不太搭理我。”
法海率先在前頭走著,能忍邊跟邊將兩人相處的點滴說出。
原來昨夜法海忙著寫信,將鎖妖壇做好之後就扔到了一邊,半夜的時候罈子裡的妖魔少女肚子餓的受不了,來回的撞擊壇身,將能忍吵醒了,後者已經在住處憋了好久,每天不是修行就是幫著法海處理公事,難得有個伴,為此不惜去廚房給妖魔少女拿了好些吃食,權當是養了只稀罕的寵物。
一來二去之下,短短几個時辰的時間,能忍居然就和這妖魔結下了一點情誼,方才他抱著鎖妖壇久久不曾送出,就是一直在和那妖魔絮叨臨別之言。
“師傅,您為什麼要給弟子起名能忍啊?”
法海摸了下能忍的小光頭,嘆道:“為師當初寧死也不想入佛門,後來為了一件大事又不得不入,再之後重整金山寺,入朝為官,都是為了再做一件大事,從而功成身退。給你起法號能忍,就是告訴你,做大事,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能忍小聲道:“可是弟子從沒想過做大事....”
法海面無表情的盯著能忍:“不,你想。”
能忍:“......”
法海在說完之後,緊繃的面容忽然微微笑了出來,因為他想起了當年在城主府中初見南宮之時,自己和老父也曾經有過如出一轍的對話。
“為什麼忽然問自己的名字?”
能忍立刻一臉的憤憤不平:“那小妖孽居然取消弟子的法號!說能忍能忍,難聽死了,還不押韻!”
要知道,能忍的法號可是法海親自給取的,取笑他的法號不就等於是取笑法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