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生性豪爽的女子而言,一位卸甲歸田的將軍遠比甲冑加身時更加具有攝魂捉魄的力量,而一個生性豪爽的女子一旦溫柔起來,別有一番韻味。如果我把真性情收斂起來,變得不再渾身是刺,那說明我喜歡上了這世上的一個人。只要你願意點頭肯定,即使違背自己的心我也要變成塵世裡的俗人,妖嬈嫵媚,婀娜多姿的像每一個男人眼裡的女人,在你喜歡我之前,我會掩飾好一切缺點。至於後來怎麼辦,我想你會習慣……不擇手段的誘騙你進入我的陷阱,哪怕我跟著你一起萬劫不複,我也覺得讓你喜歡我就很劃算。
雙手小心翼翼地放進幹淨可愛的手套裡,說不出的柔軟和溫暖,良久,手上傳來了火熱的觸感,就像我飛紅的臉頰一般。我環視著周圍,悄悄的脫下手套,按照開啟時的樣子摺好,放進禮盒裡。我既想被室友不經意看見,又不想被她們發現。理性剋制住了我想要作死的念頭,矛盾的心思慢慢淡去,我開始思考蘇岑無辜獻殷勤的緣由。我本能的逃避著再次光榮成為炮灰的想法,安慰道蘇岑再陰,也不能來一招離間計吧。難不成他擁抱我時的心跳和遞花時的顫抖都是做給我看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奧斯卡欠蘇岑一座獎杯。開心和疑慮相互交織,原本有的喜悅已被沖散了大半。拆開李捷的禮物,是一隻印著我們二人合照的橙色馬克杯,那是初三畢業時候的合照。比我高半個頭的李捷和我勾肩搭背,身後的槐樹枝繁葉茂的灑下陰涼,天空湛藍高遠,稀薄的白雲似棉花糖一般。我和李捷笑著,離別的傷感似被太陽烤得幹癟的肉片一般,食之無味。時光穿過少年的笑臉,慢慢變換的季節,漸漸堅硬的外殼,不變的是杯身上歪歪扭扭的三個黑字,醜得出奇的“一輩子”瞬間把精緻的瓷杯打下地獄,我不覺的笑出聲音,心裡溢滿了感動。海瀾見我背對著室友偷笑,坐在我床邊好奇的看我,指著杯子上似大白兔一樣的李捷問道:“這麼開心啊?這個男生是誰啊?”“我特別要好的朋友。”我笑著回她,輕輕將杯子擦拭幹淨,放在了床頭的架子上,明天就用它喝水。“看得出來呢,杯子的寓意就是一輩子嘛。你朋友還挺可愛的。”她溫柔地道,這姑娘平時說話就柔軟悅耳,我扯著嘴角看她,白裡透紅的肌膚上隱藏著淡淡的雀斑,添了幾分靈動和俏皮。“哦,杯子就是一輩子啊。那你知道男生送女生手套代表什麼嗎?”我一時興起,假裝出隨口問問的表情道。“手套啊,英文是gove吧,有人說那是give y ove的意思,就是給你我的愛。”最後一個字她掩著櫻桃小口,耳朵飛紅道。我聽著這個解釋,心裡咯噔一下,蘇岑,你不會真的這麼肉麻吧?
週一無聲而來,像每一個冬天平淡無奇的早晨,寒冷的風越吹越大,天空中的鉛雲似要摧城一般壓下來。宋婉婷把自己裹得似蠶蛹一般,本就身材健康的她愈發圓滾,不失喜感。我低頭背誦著筆記,尋著開口解釋的機會,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蘇岑的位置,還空著。早死早超生,有些事情不能拖泥帶水,在謊言和隱瞞被時間發酵的不可原諒之前,盡快做個了斷。我輕輕拿筆敲了一下宋婉婷的背,看她面有喜色,一如往常我告訴她任務完成時的開心。我抿唇下定決心,小心開口:“那個,我今後恐怕不能給你當投遞員了。”她面色忽沉,複又扯著笑問:“為什麼啊?”我搬出昨晚臨睡前就想好的理由,故作鎮定的道:“真的很抱歉,我以後早上直接從寢室出發去操場跑步,不能早到教室了。你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再說了他都要你電話了,你下晚自習直接給他吧。”“你可不可以先來教室啊?”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她就像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樣說道。“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檢查一遍門窗,我沒有教室門鑰匙,不能再翻窗戶了。還有啊,你不用再給我買早飯了,無功不受祿嘛。”我冥思苦想的找著理由,生怕她的智商上線推敲出這理由的不可信之處。“好吧,你覺得還有什麼辦法啊?”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又不是我追他,為什麼要我想辦法啊?我本來想拒絕,但是嘴上總是說不出。“我不知道,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都要你電話了,你直接給他吧。要不你再想想……”我低頭看書,要再接著宋婉婷的話茬,我今天就別想學習了。“哦。”她看我已無興致再談,看了我一會兒便轉了身。自此之後,我開始拿自己的錢買早飯,雖然不捨但心裡是舒坦的,雖然向她說了謊,但是我真的不想違背自己的心,那樣做我不願意。
寒風凜冽中,我們打著哆嗦唱著國歌。“還冷嗎?”蘇岑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在我身邊,我腳下加快腳步,冷風掩住了心虛,急急逃開某人戲謔譏誚的語氣。“你跑什麼啊。”他沉沉的笑開,我充耳不聞的跑上樓梯。他故意從我身邊的過道走過去,順便在我的桌上輕敲一下迅速撤離。我把手套塞進桌子裡,生怕別人發現我戴著有違自己風格的東西。“英語筆記借我。”我已經習慣他每天重複如此毫無新意的話語,我視線落在面前的練習題上,頭也不抬的遞給他。以為他已經離開,我下意識的抬頭、那人眸子裡閃著玩笑意味,嘴角上翹輕聲道出:“你的手是你的第二張臉,第一張已經無可救藥了,第二張可得好好保護了。”我氣得捶他一拳,他朗聲大笑,引得宋婉婷回頭,她眼神複雜地在我們二人臉上逡巡。我下意識的推了蘇岑一把,他拿書拍了我的腦袋轉身離去。“他好像很愛和你玩啊。”宋婉婷試探著出聲,看來她停下了“每日一送”計劃。我誇張地笑著道:“他不是愛和我玩,而是愛看我出糗。你試試就知道多煩人了。”“你買了新手套啊?”我心下震驚的看著她,壓住聲音點點頭,想要一帶而過。“和我那天看中的一模一樣,挺貴的呢。”她淡淡說著,可能是我小人度君子之腹了吧,這話是不是在說你怎麼會買得起那麼貴的手套。這手套是蘇岑花了多少錢買的?我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蘇岑,他依然笑看著趙瑞生捉弄王樂韻,而她的同桌則厭煩地用帽子打著嬉皮笑臉的趙瑞生,除了骯髒的內心,活脫脫一群幼稚園的孩子。“我姐姐上次來看我,把她的給我了。”我敷衍道,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哦,你還有姐姐啊?在上學嗎?”她半信半疑的轉了話題,我拿起筆、點點頭。要是告訴她我姐姐是酒吧駐唱,閑聊又會停不下來。“手套借我,下去買辣條,你要嗎?”唐宋站在桌前道,我拿出手套和一塊錢塞給她,未停筆尖道:“再加一根香腸。”唐宋拿了東西和宋婉婷下了樓,我總結著英語長難句,教室裡幹燥的灰塵嗆進鼻腔裡,比寒冷更讓人不豫。我被灰塵嗆得難受,披著外套出了教室,看著唐宋抱著一堆零食遠遠走來。我迎上去拿了辣條就著香腸吃起來,真正的好吃啊,口腔裡傳來的香辣使得寒冷似乎也變淡了許多。“給我留一口。”唐宋拿了我手中的半截香腸放進嘴巴裡,我看著包裝紙裡還剩了一小口,搶過來入了自己的口。
期末考試之前的最後一個週末。我按了鬧鐘,掙紮著想要起床,無奈昨夜看了散文一時忘了時間,睡得太晚導致眼睛幹澀大腦遲鈍。大清早,估計大爺也睡著了,暖氣並不能阻擋從窗外鑽進來的寒冷,被窩依舊是我不願意割捨的地方。閉著眼睛,心裡默數了六十秒“梁炎,現在起床就能吃到熱乎的包子了。”一想到包子,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翻身進了窗戶,差點踩到江夢婕,我尷尬的笑著,她不語抬頭,一瞬又繼續做題。我找了暖氣較好的位置坐下來,一上午教室裡只有我們二人。“要去吃飯嗎?”看了一眼鐘表,我收拾著書包對她道。“嗯嗯,你先走吧。”她淡然的回答著,好像不知道這樣的回絕讓人很不自在。“那我先走啦。”一個寢室的人生分到這種地步,我已經盡力了。她頭也不抬的繼續寫著東西,我拉起衣領頂著寒風出了門。眼前的白色隨風飄散著,就像孤苦無依的塵埃散落在天涯,東風破開浪漫,烈風刮過一世痕跡,冬雪似發,情絲難斬。時至今日,我又想起好久未曾謀面的父親,鼓起勇氣朝著街道上的商店行去。拿起電話,抿唇按下那串號碼,只希望是母親接起它。“媽,你好著嗎?”聽到聽筒那頭慈愛溫柔的聲音,我開心的出口。“我好著呢,今天下雪了,你穿暖和了嗎?”母親關切的問著,我連連點頭道讓她放心。“我讓你爸爸明天給你送棉衣和棉褲去,天氣這麼冷了,去年的衣服已經沒火氣了吧。”“不用了。媽,冰倒雪滑的,不安全。”我簡短拒絕著,還是不知怎樣面對父親。“你上次怎麼不在學校啊?你爸爸去找你了,你收到東西了嗎?”“上次去書店了,不知道你們找我,東西拿到了。給我那麼多的錢,你們用什麼啊?”我還是不願意開口叫父親,只好用你們代替。和母親絮絮叨叨的說了良久,她說電話費貴,等我放假了好好再說。“你好好學習啊,家裡的事情不要擔心。燃也在家,她哭著說想你了。”想起小燃的模樣,再看門外的飄雪似羽毛般,我不禁揚起嘴角,期盼著歸家的日期。
出了門,雪靜靜飄落,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許多。我踩著地上薄薄的積雪,把自己的痕跡印了上去。“梁炎?好久不見啊。”柔柔的女聲開心地打招呼道。“康敏嫻啊,真的好久不見啊。”我看著雪中玉立的少女,純潔美麗的就像傲立雪中的白梅一般,這樣的姑娘總是招人憐愛。“你還是這麼認真啊。”她看著我手裡的書包道。“哪有,我就是裝裝樣子。”我玩笑道。“沒吃午飯吧?”她問道,“嗯,正打算去吃呢。你呢?”我笑著問道。“今天約了同學一起,待會兒去吃。”她歡喜的說道,我點點頭,道了先走便轉身離開。沒忍住嘴饞,吃完麻辣燙便盯著一嘴蒜味去了書店。幹淨整潔的小空間,錯落有致的堆放著各種書本,窗外飄雪,裡間溫暖。我隨意的墊了書包裡的練習題,拿了書架上的《格子漫畫》開始學習動漫人物的畫法。愛好是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學習固然重要,但是生活的趣味絕對不能少。期末的複習很緊張,但是平日裡的積累讓我不需要短時突擊,適當的調節能讓大腦更加敏銳。我抬頭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落地窗前走過熟悉的兩個人。那不是單程陽和之前碰見的康敏嫻嗎?我下意識的追出去,看著他瘦俏的背影行走在雪中,身邊的姑娘和他匹配的好似天生一對。我止住了快要出口的名字,垂下頭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的身邊只適合站著美麗和溫柔,他的心裡只適合住著清純和潔白。我複抬頭看著雪中的璧人,苦澀地扯起嘴角,心情就似墜入塵埃裡的雪粒,被行走的腳步糅進泥土,沾染著汙穢不像開始的幹淨和歡喜。坐了良久,窗戶裡照進的暖光讓整個書店變得溫暖明亮。我抬眼收書,才覺雙腿痠麻,頸椎僵硬。書店老闆已經習慣了我每週都厚著臉皮來蹭書,他也笑著不語看我出門,又低頭喝茶去。
腹中灼燒,我無奈搖搖頭,一頓不吃餓倒英雄漢啊。抬眼看向西邊,雨雪之後的夕陽似鍍金一般,光芒從烏雲的裂縫裡噴薄而出,似要宣告自己對光明的主宰。我看著道路兩旁的積雪未染灰塵,堆在枯枝上的潔白搖搖欲墜。風停了,世界就像每個黑夜來臨時的無聲無息,我信步走著,隨意瞥著這靜好的畫面。天邊的雲不再灰暗,我看著街上漫步的少年們,似冬日一般慵懶,這樣的季節適合圍在火爐前,喝母親煮的熱湯。房簷遮住的臺階上未落雪,清冷的石板看著讓人不願多留。不遠處的少年穿著白色的套頭棉衣,黑色牛仔褲,腳上蹬著黑色馬丁靴,瘦俏修長的身形貼在牆上,雖然他想把自己隱在陰影裡,但還是不能避免別人的注意。他的臉藏在帽子裡,讓人看不清神情,可這樣的穿著我早上才見過。這一次,他的身邊只有冬日寒冷的空氣。我抬了腳步,向他行去。站在他身側,打趣道:“在看美女也不知道叫我一起。”他輕笑出聲,轉頭看向我道:“哪有美女,我怎麼沒看見啊。”“這大冬天的,不回家暖著,站這兒幹嘛,穿這麼少你不冷啊。”我笑道。“我媽忙,回家還是我一個人,不如待在街上來的自在。”他淡然笑道,我聽得出來他並不開心。我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笑著不語。“你看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有意思,天氣暖和的時候我喜歡坐在這裡看人來人往……”他繼續說著,好像那樣很有趣。“快考試了,你倒是難得的閑情逸緻……”我擔心道,但也不能直白的說單程陽你能不能趕緊回去看書。“尖子生,你是不是剛從書店出來?”他轉移話題道。我心下驚詫眨著眼睛問他:“你怎麼知道?”“猜的。”他拿下帽子嘴角輕揚,聲如潤玉,皓齒似貝,霞光萬丈不及他的粲然一笑。眸子盛著月華,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就像振翅欲飛的蝶,我差點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挽留。我不似平日裡的爽朗,像個姑娘一樣淺淺笑開。“今天碰見康敏嫻了。”我假裝無意的低聲開口,“今天她生日,叫了一幫同學去慶祝。我推脫不掉,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女生面皮薄。”他看著我緩緩道,我被他坦誠的態度驚到,自己像掀翻醋壇子的小女生,他則像和盤托出的男生一般,倒叫我覺得赧然。“哦。”我心虛帶過,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你會做飯嗎?”他遲疑出口問我,我下意識的出口:“不太會,但是能煮熟。”他無聲而笑,盯著我大言不慚的表情。“餐廳裡的飯吃多了,感覺味覺都遲鈍了。我今天打算自己做飯,你能不能賞臉去給我提點提點。”他緩緩說著,像吐著泡泡的金魚,很可愛。我強壓住心裡的歡喜,面上裝得從容淡定。間隔了幾秒,我挑眉點頭,他手裝進棉衣裡,向房子行去。我下定決心厚臉皮蹭飯,抬頭只見他回看著我,等我同行。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著做飯的呀?”我喝著他遞過來的熱牛奶,坐在窗前隨口問著低頭拍黃瓜的他。“小時候跟在奶奶身邊,小孩子嘛,喜歡被人誇獎。老愛給奶奶剝蔥,揪菜葉,還喜歡拿著勺子問奶奶放幾勺鹽……奶奶也喜歡帶著我在廚房轉悠,做好的飯菜總是讓我第一個嘗鮮。時間久了,看著也會了不少。”他修長的身子繫著超人的圍裙,惹得我憋著笑。“可是小孩子不怕被油濺到嗎?我們家的廚房沒有抽油煙機,一炒辣椒簡直一屋子的毒氣。”我笑道,一屋子的溫暖讓我不再侷促不安。“還好啊,我奶奶等菜熟了才放鹽,你們是先放鹽後炒菜嗎?”他攪拌著玻璃碗裡的黃瓜,笑著問道。“對啊,我以為全世界都是先放鹽後炒菜的。”我們兩個笑著閑聊,我不會用電磁爐,便藏拙的在一旁觀看。飯菜上桌,簡單的兩個熱菜一個冷盤。米飯冒著香氣,屋子更加溫馨起來。“第一次做飯給女生吃呢,你不要嫌棄,多吃點。”他夾了一塊牛肉放進我的碗裡,我笑著道謝謝。他再不語,只吃著碗裡的飯菜,這人吃飯的時候好像不喜說話,我心裡想著。飯菜有點淡,看來他的口味有點輕,才十七歲不到的男生,比我還活得細致,我心裡鄙視著自己的粗枝大葉,盡力變得秀氣有禮。碗筷一定不要發出聲響,嘴巴一定不要發出聲響……我警醒著自己,這是我有史以來吃得最淑女的一次。猜丁格我輸了,原本說好誰贏了誰歇著,他看天色不早了,便放棄了懲罰我刷鍋,送我至校門口,讓我好好複習。“謝謝你啦。”我笑著低聲開口,他微微搖頭:“一個人吃飯沒意思……你快回去吧,再晚了天更冷。”我點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一次頭都沒有回。
文綜還未合卷,三天期末試伴著時斷時續的飛雪告一段落。下一年將是新的開始,競爭從未停止,這一次排名能上升多少呢?我踩著結冰的石板,緩步行著心想。回家又該如何面對父親呢?是以歡喜的擁抱還是懊悔的眼淚?我不知道該怎樣裝得像小時候依戀他一般,也不知道延續矛盾的情緒會不會在這本就脆弱的關聯上再紮下致命的幾刀。我不知道我的未來他會扮演什麼角色,雖然我支援母親離開他,但是小燃不能沒有家。約翰伍德曾說過:“一個男人對於自己的孩子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好好愛他的母親。the best thing a father can do for his chidren is to ove their other.)”我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棄我愛的人不顧,這樣的自己我不喜歡。梁炎,良言,你應該學者更加善良一點,生命裡的怒火燒的再旺一些,毀了的只有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更何況我活得並不悽慘,更何況他還尚在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