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一皺,左右看了看,斥道:“都出去。”下人們聞言,趕緊退出去了。
秦嘉棠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看了看養母的神色,也不敢違逆她,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等室內只剩下兩人的時候,黃七月甩掉了秦蟒意圖扶她起來的手,撐起身說他:“一把年紀了,你還要不要臉,快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這人奮鬥了一輩子,就是為了能挺直了腰板說話。
可剛才這房子裡,裡裡外外十來個人,還有個小輩兒伺候著,他這一跪,算個怎麼回事兒?
秦蟒一動不動,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月娘,是我錯了!”
他的確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向誰跪過了。
但自己當年求她下嫁時,不就是跪著求的嗎?當初一無所有時他能跪,現在權傾上海灘時,他自然也能跪。
秦蟒這話一出,黃七月身體一顫,非但沒有開心,心裡還湧上一股痠痛和茫然來。
看她這樣,秦蟒又跪著往前挪了一步,拉著她的手懇求道:“我把她們全打發了,你也把煙戒了,以後就我們兩個人好好過,好不好?”
以前他嫌棄那樣的日子平淡無趣,但現在才知道,那樣的日子,才是最舒心,最踏實的。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那句話。
黃七月本該喜極而泣的,可她目光茫然的呆了幾分鐘,堅定地把手從秦蟒手心裡抽了出來。
秦蟒手裡一空,惶恐極了,一把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狠狠地打了五六下:“我說話不算話,我忘恩負義,我辜負了你,我不是個東西……但我真的知道錯了,月娘,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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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七月剛發過癮,整個人正虛著,所以被他這麼拉著手扇耳光,她也不掙扎。
等秦蟒打夠了,她才使勁兒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字一頓道:“等阿生他們接了班兒,我們就離婚吧。”
當初苦求他送走那些女人未遂後,她就想過離遠走高飛。
但秦蟒能做穩青幫扛把子的地位,靠得就是兩人手裡共同的權勢。
一旦他們倆分家,這幫主的位子,他就再也坐不穩了,他們這種人,要麼風光無限,要麼金盆洗手。
而半道上失勢的,基本都被仇家弄死了。
所以他們一旦離婚了,兩個人都會有性命之危,為了這個,就算再難熬,她只能咬牙忍著。
實在撐不住了,就吸兩口麻痺自己。
她還以為自己一直在等著他回心轉意,才會一天比一天痛苦。
但直到今天這一出,她才明白,自己缺的,分明只是他的一句道歉——他求娶自己時明明說過,這輩子都不會有其他人的。
可後來,他卻食言了。
秦蟒聽了這話,腦子嗡的一聲,他不可置信地盯了黃七月好一會兒,看她一臉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就站起了身,疾步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強笑道:“不可能,你想要離婚?除非我死了。”
怎麼能離婚呢?
他們兩怎麼能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