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賣給了草上飛當弟子,前些時日被打死在了街頭,屍體還是他找人收斂的。
妹妹入了花樓,十五、六就掛了牌,捱得打受得累不比他少,還沒個出頭之日。
所以墨笙初時對大煙是深惡痛絕的,但名角兒嘛,就少不了認識幾個玩票兒的紈絝。
這幫子人端地是抽喝嫖賭,五毒俱全,這麼一來二去的,他就也染上了。
得,本來就是個戲子,轉眼間又成了煙鬼,下九流的行當裡,這人直接佔了倆。
這時候的菸葉子,雖然也上癮,但真沒有後世毒品那麼厲害,所以初初染上了,橫了心的戒,還是有可能戒掉的。
但沾了煙的墨笙再登臺時,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瓶頸,一時火得更厲害了,連幾個有名的師哥們,都不得不暫避他的鋒頭。
吃了甜頭的原主就想:再抽一次,就只抽一次,這一次完了,自己就再也不沾這東西了。
可鴉片這玩意兒,橫了心的戒都要活撥一層皮,更別說像原主這樣心存僥倖的。
這麼拖了一段時間,這娃就徹底把自己給玩脫了——有一次墨笙在上臺演出時,居然當場煙癮犯了。
癮君子的那副醜態,能給外人看嗎?
原主雖然沒有當場表演個驢打滾兒,但打個盹兒張個口的功夫,他的名聲就毀盡了。
俗話說得好:牆倒眾人推,鼓破眾人錘。
原主被喝了滿堂倒彩沒幾天,慶豐堂就推了新旦上臺,有了新的臺柱子,他可不就沒人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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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角兒起得不容易,倒得倒是挺快,沒了包銀的原主就徹底地失去了經濟來源。
林緒之來時,原主已經犯癮去了。
原本體體面面的一個人,死得時候鼻涕眼淚全糊了一臉,身邊的炕桌上還糊著一堆不明嘔吐物。
林緒之當時就被噁心吐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這具身體每天犯幾次癮。
那種小蟲子從骨縫裡往出來鑽的感覺,比烈火焚身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實話,以林緒之那種超強的自制力,也差點兒直接上手撓眼珠子。
可想而知這大煙是沾得沾不得了。
要是光這樣兒,林緒之大不了戒了煙,贖了身,出了梨園門,就是一條好漢。
可最尷尬得是,原主死前唯二的心願裡。
一個是重新登臺唱戲,把陰他的師弟幹下來,讓他從哪兒來的,再回哪兒去。
另一個則是……被師弟的金主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抬進府裡去?
林緒之:“……”
彼時心裡的千言萬語,全都匯成一個字——艹!
對,師弟暗算你,讓你在粉絲們跟前丟醜,還直接取代你。
你想報復他也沒錯兒。
唱戲是你的執念,讓後來者秉持自己原本的衣缽,也能理解。
但什麼叫讓人八抬大轎的抬回去?合著你他麼還真把自己當成女嬌娥了?
林緒之是個什麼人?你要是提點合理的要求,或許這人一順手就替你辦了。
但這死鬼敢蹬鼻子上臉,妄圖支配他的人生?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