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看著吳榮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吳榮笑道:“肯定是真的,要不這事怎麼才這麼點時間就傳遍京城了?今天把守北門的隊正為了你早半個時辰開門,這在平時是殺頭之罪。為此他在你走後立刻上書申辯,這才使滿朝文武盡知此事,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在你這裡?”
此時的李劍如同鬥敗了的鵪鶉:“你的意思是龍若蘭也知道?”
吳榮學著李劍平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道:“你說呢?她在嶽州待了將近二十年,你覺得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如今整個嶽州人人皆知,你如果現在跳出來反悔可能會激起民怨啊。”
李劍驚訝道:“有這麼嚴重嗎?”
“怎麼沒有?這是嶽州幾百年來的民俗,是最為隆重的宣告,如果現在告訴百姓這只是個玩笑,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再者,要是你真的跳出來反悔,你覺得念奴嬌在京城還待下去嗎?不過你這樣送她進城,她就沒有反對或者說過什麼?”
李劍抬頭望天好一會,這才幽怨的嘆了口氣:“我才算明白她那幾句話的意思!”
吳榮聞言恍然大悟:“看來人家還是提醒你了,是你自己沒聽出話中有話,這可怪不得旁人。其實我覺得這個念掌櫃對你還是挺不錯的,你自己想想,自從來到京城,她對你很是照顧啊。”
見李劍低頭不語,吳榮繼續道:“真要是不同意這門親事,也不是沒辦法,你把她的出身告訴夫人或者大帥,估計就沒事了,好歹不說你也是他們的親徒弟,這臉面總是要的吧?”
李劍無奈道:“剛進去的時候我師孃就知道了,不過看樣子她好像沒有多介意,其實我也不是介意她的出身,只是一直把她當姐姐看,從來沒想過其他的事。”
吳榮站起來走了兩步,最後皺眉道:“不該啊,好歹不說這也是國公府的大事,難道夫人如此草率?”
就在這時,韓壽帶著幾個親兵牽著馬急匆匆的直奔大門而來,吳榮見狀連忙迎上去道:“韓叔,您老這是去哪裡啊?”
韓壽笑道:“原來是吳將軍啊,老奴奉夫人之命去請幾位誥命夫人以及太后,今日府裡有貴客,夫人要大擺筵宴,只是這次只請婦人,不請諸位將軍,還請大人海涵啊。”
說完之後也不管坐在一旁望天的李劍,便吩咐親兵各自上馬,自己則一溜小跑的直奔王宮。
看著幾人的背影,吳榮眉頭又皺了起來:“不對啊,一個青樓的掌櫃,說好聽了是京城花魁,說不好聽就是個老鴇,怎麼可能一下子驚動這麼多人啊?兄弟,別往心裡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
又在大門前轉了幾圈,吳榮突然道:“你們剛剛進去的時候,屋裡除了夫人還有沒有其他人?”
當李劍把剛才進府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後,吳榮拍了下大腿:“這就對了,我說嘛,知道多出來的那些丫鬟是哪裡來的嗎?王宮!大帥府有道側門和王宮挨著很近,夫人肯定是在王宮裡借的人。還有,要是我沒猜錯,那兩個老婦是教坊司的。知道教坊司是幹什麼的嗎?專門替大王選妃把關的,她們那裡的人只要一搭眼就能知道女子是不是處子之身,或者有未有過生產。看樣子這念奴嬌確如傳聞一樣,到如今仍舊是個黃花處子,只是年紀好像比你大了不少,不過她長的年輕,沒關係。”
李劍看著吳榮道:“你說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吳榮道:“我聽說你對她,她對你都挺好的,既然如此那為何事到臨頭又想退縮了?要是心裡一點都沒有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一個是她出身燕地,一個是她的身世也挺可憐,這不一來二去的就和她無話不談了。可自始至終我都是把她當作姐姐看,從來沒想過其他。”
吳榮呸了一聲道:“你這是什麼想法?可憐?她的模樣雖然見過的人不多,可念奴嬌這個名號京城裡不知道的恐怕沒有幾個,人家用得著你可憐?對了,不是說你們是從城外進來的嘛,不會你把她帶到軍營給正法了吧?如果是這樣,你要是反悔可不地道啊。”
見吳榮越說越離譜,李劍怒道:“行了,你想哪裡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嘛?先不和你說了,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就算我倒黴吧,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就在這時,府內一個聲音響起:“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怎麼能這麼說?”
李劍聞言連忙站起來道:“師父,您老人家可算回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您能不能先去和師孃說一聲,就說暫時……”。
“不能!”不等李劍說完,老頭便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本想去看看是何等人物能讓你師孃如此興師動眾,連宮女和教坊司的人都借了出來,可惜剛到後院就被人家趕了出來。”
韓山虎話音剛落,韓天峰的聲音也跟著響起:“還有寡人,也一併被趕了出來,嬸嬸說這是國公府的大事,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行了,你們倆也別再這裡傻站著了,先去大廳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