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從來沒有見過家裡如此迎客,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時辰,大門才重新開啟,隨後換了身乾淨衣服的韓壽滿面紅光的迎了出來:“大少爺,這位小姐,夫人已經在後堂等候,二位請隨我來。”
李劍有些納悶的說道:“韓叔,到底怎麼了?”
韓壽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這都是夫人的吩咐,大少爺隨我進府便是。”
李劍有些不解的扭頭看了看龍若蘭,卻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那種儀態萬千,此時不但臉色有些發紅,整個人還如同小女孩一般扭捏。
見此情形李劍當嚇了一跳,然後猛地抬起了手裡的鎮魂道:“韓叔,您別誤會,我們這次回來只是為了和師父……”。
不等李劍說完,韓壽便開口道:“少爺,這可是夫人親口吩咐的,我只是照令而行,有什麼話您直接和夫人說的好。還是快走吧,要是耽擱了時間,夫人會生氣的。”
李劍嘆了口氣,隨即衝著如同變了個人般的龍若蘭道:“走吧,師孃想見見你。”
只是看著龍若蘭一雙眼睛眯成了月牙,李劍心裡有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進了大門後,李劍才明白為什麼耽擱了這麼久才開門,此時的護國公府雖然不能說粉飾一新,可也差不到哪裡去。不但道路兩旁都擺著盛開的菊花,就連那座可以容納不下五百人的大廳門口也是金黃一片,至於地面,早就打掃的一塵不染了。
除此之外,眾侍衛一個個身著錦衣,腰懸佩劍,昂首挺胸的立在兩旁,從府門口一直排到了第二重院子。
進了第二重院子,侍衛就換成了丫鬟,這其中也包括巧兒和小奴。看著不下五十名丫鬟僕婦,李劍也有些納悶,家裡女眷連師孃在內都不超過十個,這麼多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走進後院,李劍遠遠就看到客廳裡韓夫人居中而坐,身後還站著兩位他從未見過的老婦。此刻的老太太也一改往日的素樸,不但一身誥命夫人衣著加身,頭上還戴著他從暗夜帶回來的那支鳳簪。
見師孃擺出這個架勢,李劍只能把鎮魂交給韓壽,又讓龍若蘭稍等片刻,這才進門跪倒:“徒兒從城外大營歸來,特地向師孃請安!”
韓夫人擺手道:“起來吧,劍兒,聽說你帶了位朋友回家,為何還不給老身引見。”
李劍起身道:“師孃,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今天我回來其實是為了……”。
韓夫人皺眉道:“劍兒,你師父往日的教誨都去了哪裡?客人立於堂外不予引見,這成何體統!”
李劍聞言嘆了口氣,然後邁步朝門口走去。
龍若蘭進屋之後,走到近前深深的施了個萬福,還不等開口,韓夫人便抬手道:“免禮,想必這就是名震京師的花魁念奴嬌念掌櫃吧?”
龍若蘭再次施禮道:“承蒙夫人抬愛,這念奴嬌三個字只是外人對我的稱呼罷了。小女姓龍名若蘭,此事劍弟早已知曉,難道他未曾向夫人說起?”
韓夫人聞言瞪了李劍一眼:“如此大事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說一聲,讓我在龍姑娘面前失了禮數!來人,給龍姑娘看座。”
藉著龍若蘭入座的空隙,韓夫人扭頭問後面的兩位老婦:“如何?”
二人點頭道:“錯不了,絕對是,真想不到這名滿京城的花魁到如今竟然還是…,嘻嘻。”
不明所以的李劍剛想開口,卻見韓夫人又朝著他瞪了一眼:“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退下吧。”
李劍本來還想繼續,但最後卻嘆了口氣低著頭走出了客廳,韓壽見狀將鎮魂遞到他手裡道:“少爺,這婦人之間的事還是不聽為妙,隨老奴去前院吧。”
離開客廳的時候,李劍只聽韓夫人說道:“龍姑娘,劍兒自幼流落在外,後來雖有其義父收養,可家中沒有女眷教導,所以從小便養成了頑劣的性格。這不好不容易來到老身這裡,可時間又短,還不及對他嚴加管教,所以你要多加擔待才是!”
因為距離越來越遠,屋裡再往後說的什麼李劍就聽不到了,他看著韓壽有些鬱悶的說道:“韓叔,您是不是和師孃說了什麼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這次回來其實是為了鎮魂。”
韓壽笑道:“少爺,這可就冤枉老奴了,老奴只是和夫人說您帶著一位小姐回家,結果夫人就問了那姑娘的相貌,然後便令府中打掃佈置,所有家人列隊相迎,其他老奴可是一概不知啊。此事是真也好,假也好,你就讓夫人高興高興吧。他們老兩口至今無兒無女,每每看到別人家裡辦喜事,可是滿臉的羨慕啊。再說了,這位姑娘一看就是知書達理,內藏錦繡之人,不但長的漂亮,年紀也和你相仿,既然你都領到家裡了,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了。”
李劍本來想解釋,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等師孃那邊消停了再說吧,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自己對這個姐姐絕對沒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