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訊息送到他手上之後,他開始後悔,南境是什麼地方,他清楚,謝扶自然也知道,但是自家孫子現在一路甩開他派出去的追兵,擺明了非去找那個進了死城的舒雲不可。
太過了。
這就不妙了,他以為謝扶只是比較寵愛那個舒雲,畢竟那是難得的美人,還有一手絕頂的醫術,可是為了她冒險,這讓他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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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扶註定是西涼未來的王,可以寵著後院的女人,但是不能因為她們威脅到自身的安全,更不能讓她們成為他的軟肋,這一次自家孫子的判斷太不理智。
謝老太爺揉了揉額頭的褶子,眯著眼睛抽了一口煙槍。
他因為一次心軟,成全了自己的兒子和那個中原女人,結果還得自己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讓自己的孫子從小沒了父親。
他們謝家是受詛咒了嗎,一個個的都喜歡上中原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衝動。
真是糟心。
謝扶由自己一手帶大,他這個時候要是突然反悔,對舒雲動手怕正好戳到自家孫子那片敏感傲慢的逆鱗的上。
嗆人的煙霧在謝老太爺身邊嫋嫋環繞,殺伐果斷的西涼諸侯對自家孫子的情事糾結得很,坐在那兒思考人生思考了半晌,最終決定再看看,先不急著清理掉影響謝扶冷靜的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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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風塵,沒日沒夜的趕路,再好的馬也沒辦法這樣連續不停地從西涼北城跑向南境。
一北一南,謝扶這次是真實地感受到了西涼的國境廣闊的地域,往南境的過程中,流逝的每一分鐘都能讓他焦躁難安。
太遠了。
但凡她聽話一點,乖乖待在他給她安排好的地方,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做個尋常看病大夫,空閒時就研究一下治療瘟疫的古書,而不是任性地不斷往南跑,他都不會這麼晚找不到她。
他去找她的時候,她還因為他讓她去南邊而不樂意,怎麼這會兒又醫者仁心了,一個人進南境,她怎麼敢的!
風雷騎抗令了,一干人等沒有遵從謝老太爺的命令返回西涼王城,而是繼續留在了南境。他們是僅僅忠於世子爺計程車兵,世子爺給的命令是守護在舒雲身邊,他們弄丟了人,更不能就這樣回去。
最開始提出要留守的人是李鐵,不過他沒想到他這一堅持,竟然讓風雷騎等到了世子爺。
李鐵收到郡守派人傳達的訊息後,整個人先是驚訝本該在北城的世子爺居然來了南境,後是羞愧,風雷騎有負所託,再然後是擔憂,他怕世子爺出城門去那座死城裡找舒雲。
風雷騎這一隊的佇列長領著他們立刻去見了世子爺。
果不其然,世子爺全然沒有要停留的意思,徑直向南要求開啟城門,他要去那座城池。
許久未見的世子爺一身黑衣騎在新換乘的馬上,身姿挺拔勁瘦,眉目間除了一貫的冷漠外,隱隱可見疲憊之色。
他冷冷看著前面在城門前跪了一地的人,對他們的請求無動於衷,“開城門。”
郡守頭一個跪下去,頭恨不得埋進土裡,低的不能再低,“世子爺,恕下屬不能從命。”
謝扶大半個月的時間基本都在馬背上度過,他沒心思跟這群人在這裡耗著,他平息著自己的煩躁,忍住一刀劈了他們的慾望,啞著嗓子說了聲,“讓開!”
郡守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了,額頭腦門上也全是汗,他萬分清楚現在他是進也不對,退也不對。
今天要是讓世子爺出了這個城門,等著他的就是謝老太爺的問罪。
他頭低著,西涼已經深秋了,但是他頭上滾落下一顆豆大的汗珠,直直掉在地上,“世子爺,南境被封鎖了那麼久,裡面全是染了瘟疫的人,去不得啊。”
謝扶拉動了韁繩,馬開始向前走動,大有要從這些人背上踏過去的架勢。
郡守猛地磕頭,用力之重,兩下悶響,地面上沾了血,“世子爺!今天要是讓您過了這城門,太老爺問罪下來,我那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