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扶擰著眉頭看她,沒見過這麼露骨直白的女人,那些淪落進花樓的女人曾經是官家小姐,說話也沒有她這樣的。
陳小小隻會安靜地待在旁邊,你不讓她說話,她就自己當個擺設,那個舞袖坊的就只會站在一側,搭話也都說的是些關於舞蹈音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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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雲趴在窗子上,歪著頭看他,彎著眼睛,唇角帶著笑,瀲灩眼眸裡是除了漫天的落日餘暉外,就只剩他了。
若是風子譯在,看見她這副小女兒家的情態,肯定會很驚訝,或者說,換作是三界任何一個聽聞她舒雲名頭的人,見到她這樣子都會驚訝。
單就這樣看,她這樣子當真是深情勾人得很。
謝扶挑了挑眉梢,邪性肆意,也是奇了,之前那些拿這樣的眼神看向他的女人,他沒什麼感覺,如今瞧她這樣,他莫名來了興致。
“名分?”謝扶咂摸了一下她的話,嗤笑一聲,“我謝扶不給不喜歡的女人名分。”
舒雲點頭附和,“你說的對,那就等你喜歡了再給吧。”
謝扶斜睨她,“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喜歡上你。”
“不喜歡就算了。”
謝扶眼瞧著她語氣低落下去,一點兒遮掩也沒有。
“我還能摁著你的頭跟我拜堂成親不成。”
“拜堂成親……”謝扶上前一步,靠在窗子邊,把光擋了個嚴嚴實實,她臉上的胭脂色迅速被昏暗代替,“你居然還想的是做正妻。”
舒雲越說越有些懨懨的,“縱使我知道你……”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或者說你已經是和江言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了,心裡總還有一絲期待。
期待哪天奇蹟發生,你又想起我,又像從前那樣待我。
她淺淺吸了一口氣,“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人總得有夢想啊,萬一老天開眼,那不就實現了嗎。”
“再說了,談點現實的,西涼現在的處境尷尬,你所有大出風頭的事都被人送上了御案,娶個平頭老百姓,總比你娶個世家小姐好。”
謝扶靠在窗上,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她,“你?平頭老百姓?”
身上的白裙雖然樣式樸素簡單,但是用料極好,根本不是尋常人家的緞衣能比,連他都看不出來具體布料。
一身面板養得極好,說上一句冰肌玉骨也不為過,最主要的是她的儀態,從容不迫,萬事都不能讓她擔憂的樣子,要麼是從小的禮儀教導,要麼是有相當的底氣。
陳小小是前者,從小由宮廷裡的教習嬤嬤指點,那她呢?
舒雲在西涼王城的日子裡也沒閒著,多多少少都在留意如今人間的勢力格局,可惜她身在局外,打聽到的訊息也多是小道訊息,可信度堪憂。
如今躋身局內,成功說服謝家太老爺讓她留在江言身邊,訊息的來源自然多了起來,可信度也高了很多。
西涼謝家是分封的諸侯,擋在中原內陸之外抵禦南蠻,功高震主從來是皇帝與武將萬年不變的好戲,西涼與中原也是如此。
最近幾年中原對西涼越來越忽視,對各地諸侯的分封時不時都會漏掉西涼,皇帝對西涼的態度也莫測起來。
南蠻最近又頻繁北上發起進攻,結果中原內陸應該派發下來的軍餉遲遲沒到,這種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中原對西涼的意思,西涼如今可謂是腹背受敵,進退兩難。
說實話,她說這話是出於私心,她既然選擇下來守在江言身邊,當然是抱著和江言長相廝守的心思。
只是她那會兒受傷腦子不清醒,居然完全沒記起入輪迴會失去前世記憶這回事,頭昏腦脹地跑下來,見到江言的第一天晚上就吃了閉門羹。
謝扶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舒雲仰頭看他,氣急敗壞,“你管我是不是平頭老百姓,我就是不想見到你娶別人。”
謝扶抄著手,吊兒郎當道:“你管我娶誰。”
舒雲胸口悶得很,她點頭,“你說的對。”
大約是真慪氣了,纖長的睫毛垂下去遮住那雙乾淨清澈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也壓下去了,神情黯然。
謝扶冷眼瞅她,懶得管她是真心還是演戲,不過他確信她之前從未見過她,她又是哪來的深情。
他不再懶懶散散地靠著,直起身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
舒雲趴在窗欞上望著他修長精瘦的背影,追隨一個人原來這麼艱難,想到江言從前,她心裡一陣抽疼。
心裡的疼很快蔓延到全身,每一寸皮肉都在泛著密密麻麻針扎似的疼痛,舒雲眉頭擰成了川字,闔眼靠在胳膊上,除了臉色白了一點,路過的人偷偷掃過她雪白的肌膚,絲毫不會察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