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王城寬闊的的街道上馬蹄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有高頭大馬疾馳而來,馬鞍上印著黑色虎頭紋樣,那是西涼謝家的家紋。
路邊兒上的攤販遠遠瞧見那黑色虎頭的紋路,趕緊帶著自己的小本生意往後退,生怕衝撞了馬上的大人物。
西涼謝家是這西涼的主宰,所有大族的領頭羊,誰敢惹怒他們。
戰馬上計程車兵一身盔甲,策馬間耳邊盡是金屬器物的撞擊聲。
灼日之下,盔甲上反射著太陽光,光斑掃過旁邊仰面偷偷打量人的眼睛,刺激得他慌亂地低下頭,不敢再冒犯。
一眾盔甲騎兵前邊兒領頭那人穿著卻十分隨意,一身黑色窄袖胡服,乾淨利落,一頭墨髮高高束起,意氣風發。
更絕的是此人略略壓低身子策馬,那一張俊美奪目的面容暴露無餘,眼尾飛揚,眉骨微挑,似笑非笑,一雙黑瞳直視前方,全不在意周圍跪了一地的行人。
手中持了一柄長槍,槍身漆黑筆直,鋒利的槍尖兒朝下,上頭還有未乾的鮮血順著弧度往下滴著,砸到邊兒上,跪著人的面前,嚇得那人渾身都抖了一抖,頭埋得更低。
戰馬之上的人均沒有停留的意思。
來如風,去也如風,當真是謝家世子爺手底下的風雷騎是也。
等到那一隊人馬徹底消失在長街上,匍匐在地的行人才敢試探著站起來。
商販又手下用力把自己的攤子往街道中心推了推,讓自家的貨物暴露在陽光下,方便招攬生意,客人挑選。
“呼,”路邊二擺攤賣面的張三故作誇張地抹了抹額頭並不存在的虛汗,“這才一個月,這謝家世子爺就提著槍趕回來了。”
旁邊吃麵的也是他家的常客了,隨便跟他閒扯幾句,“那可不是,也不看看人家是誰的孫子,西涼謝家,那可是馬背上殺出來功勳的貴族。”
張三感嘆道:“虎父無犬子啊,謝家三代單傳,這世子爺雖說平日裡也跟其餘幾家的公子哥兒混在一起,可真到了要他出手的時候,也毫不含糊,這不,才一個月就把外東山躥過來的一窩流寇給殺乾淨了。”
有人剛來西涼不久,聽他們兩個這樣誇謝家,不由得輕嗤一聲,“有那麼神嗎,真當人是神仙啊,無所不能的。”
跟他同桌的人聽他這句話,趕緊丟開筷子捂住他的嘴,“在我們西涼的地界可別亂說話。”
那人不以為然,“你們怕不是被謝家奴役慣了,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謝家的人都走了,我們這犄角旮旯裡的小麵攤,有誰會注意到。”
張三頂著他那張鞋拔子臉,不屑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外來人,“誰告訴你我們被謝家奴役,南面的南蠻子隔兩年就來外面幾座城池搶劫,糧食,女人什麼都不放過,你以為我們是為什麼能安穩在西涼王城安穩生活的?”
之前和張三搭話的食客接了一句,“他們這些在國土中心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娘娘腔,養著一身摸起來跟女人一樣細膩的皮子,怎麼會懂咱們西涼駐守邊境,常年浴血奮戰,世間男兒的英雄氣概!”
周圍的人聞言,皆發出鬨笑聲。
那人不堪受此侮辱,黑著一張臉,拿起東西就要走人。
張三趕緊喝住他,“娘娘腔,你們這些皮子比我們嫩的尊貴人,怎們連飯錢都不給就走人啊。”
那人從兜裡摸出銅板,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木桌上放置的幾個瓷碗底部一跳,裡面的湯水灑了他同桌幾人滿臉。
那個剛來西涼不久的人見狀,鐵青的臉白了幾分,他就算剛來這兒不久,也知道這裡的人崇尚武力,只要你夠強,他就服你。
結果那幾人只是用粗糙的大手隨便抹了下臉,一點兒怒意都沒有,反而擠眉弄眼。
張三見那人眼露疑惑,開口道:“咱們糙老爺們兒是糙,但咱們不跟女人動手啊,哈哈哈。”
那人不過腳下猶豫了兩秒,就又被羞辱一次,他不再停留,拽著自己的東西,怒氣衝衝地離開。
張三鄙夷地看著那人的背影,嘴裡不住發出“嘖嘖”聲,“同樣都是長得小白臉的模樣,謝家世子爺可就比他這種只會動動嘴皮子功夫的人厲害。”
“他也能跟謝家那位比?人謝小侯爺六歲七步成詩,十七歲遍挑西涼高手於不敗之地,人家老子還是咱們西涼王,天皇貴胄,天之驕子,那人也配?”
張三深以為然,“不配。”
風雷騎一路疾馳,直直到王府前才勒繩停馬。
早早等在王府門口的管家看見來人,臉上掛滿了笑容,上前一步行個便禮,“世子爺回來了。”
謝扶翻身下馬,動作行雲流水,比起身後一眾騎兵下馬動作的訓練有素,乾淨利落,這個動作他做起來,就偏偏多了幾分颯爽風流的味道。
管家心中暗暗自豪,自家世子爺回來了,這滿西涼的姑娘們怕又是要瘋了。
他朝謝扶拱手說道:“太老爺早就料到外東山那窩不成氣候的流寇不會是世子爺您的對手,估計這兩日您就要回來了,讓我仔細留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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