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鸞……你究竟在哪兒……你為何……不願來見見朕……聽朕解釋呢……”
那太監發覺謝言已經開始喃喃自語,似乎有犯病的前兆,頓覺不好,連忙湊過來賠笑道:“陛下,那烏洛蘭在後頭等著,等陛下召見呢。”
“烏洛蘭……”謝言的眸子猛地亮起來道:“讓他過來。”
太監應聲喚道:“烏洛蘭大人,陛下召見。”
兩年不見,略有消瘦的烏洛蘭快步上前,走到謝言面前躬身行禮道:“殿下,王命我好生照顧殿下,不得怠慢,並且告訴殿下他如今已經到了天月城,收拾好了便來。歡迎殿下來到閬玥,還望多多包涵。”
謝言湊近看他,眸子裡深不見底,低聲道:“當日慕蘇來閬玥,也是你引的?”
烏洛蘭瞳孔微微一縮,被謝言身上的威嚴嚇得有些哆嗦,但還是努力掩蓋自己的害怕回話道:“是的,慕蘇大人……是我照料著的。”
謝言又向前走了一步:“你告訴朕,他在哪兒?”
烏洛蘭雙腿顫抖,聲音也小了三分:“殿下……慕蘇大人,慕蘇大人……沒了呀……”
“一派胡言!”
謝言猛地大吼,不但將烏洛蘭嚇退了半步,身邊的大夏隨從也全都跪倒在地,齊聲道:“陛下息怒!”
謝言盯著烏洛蘭,轉身又去看那大殿道:“他……只是不願見我……不願見我而已……”
烏洛蘭此時也垂手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謝言伸手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氣,語氣也平和了許多道:“抱歉烏洛蘭大人,朕情緒有些不穩定,最近精神欠佳,還望大人理解。”
烏洛蘭連忙點頭應是,正手忙腳亂想要引著謝言到大殿去,卻驀地聽到身後的馬蹄聲和有人的朗聲道。
“烏洛蘭,孤讓你照料好貴客,你實在是令人失望至極!”
烏洛蘭一瞬間臉色唰得白了,連忙轉身,單膝跪倒在地,根本不敢抬頭去看賀樓乘夜和他的玄硯。
“王!是屬下辦事不力!”
賀樓乘夜高高地騎在馬上,目光從始至終都注視著謝言,嘴裡卻冷漠道:“心裡如此清楚,還不快滾?”
烏洛蘭想也沒多想這話說的深意,連忙站起身,躬身跑走。
謝言從賀樓乘夜出現開始,也一直注視著對方,看著那人英俊挺直的面容和一雙琥珀色宛如寶石一樣的眸子,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這一瞬間全場都無人敢說話,彷彿即使是一隻飛蟲,也會在這種威壓下窒息身亡。
賀樓乘夜沒有從馬上下來,居高臨下看著謝言道:“是孤招待不周,怠慢了殿下。還請多多包涵。”
謝言嘴角勾起一絲溫和卻僵硬的笑容道:“單於不必自責。是朕的語氣不好,倒是要向烏洛蘭大人道歉。”
賀樓乘夜垂下眼睫,笑道:“不,是孤來遲,怠慢了殿下。今日準備了宴席。殿下隨我移步大殿吧。”
“不必了。”
謝言此話落地的同時,賀樓乘夜眉宇間擠出的幾分笑意頓時如雲煙散去。空氣中隱藏著的緊張氣氛瞬間暴露而出。
“單於,朕此行的目的你已經清楚,快些解決也好節約彼此的時間。”謝言向前邁了兩步,又加了一句:“此地便不錯。”
賀樓乘夜微微眯起眼,看向謝言冷笑道:“孤還以為殿下自大夏來,要按大夏禮節來,想來是孤多慮了。殿下這般自信,在何處不可指點江山呢?”
謝言不答,只是看著賀樓乘夜,一雙漆黑的眸子燦若繁星。
賀樓乘夜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他沉默了片刻,麻利地翻身下馬,將玄硯遞給身邊的封紅,走近謝言,冷聲道:“既然如此,孤願聞其詳。”
賀樓乘夜身材高大,比謝言還要高上些許,謝言卻完全沒有任何壓力的模樣,抬了抬眼,輕聲道:“朕的要求很清楚。單於還回慕蘇或是屍骨遺物,朕即刻便走。”
賀樓乘夜冷笑:“若是孤不願呢?”
謝言面色冰冷,注視著賀樓乘夜道:“談判不得,那朕只有另謀他路。”
賀樓乘夜道:“這不是另謀他路,也不是談判。殿下的精兵已經在閬玥與大夏邊境部署,暗衛與精銳也分散在天月城內,殿下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謝言微微一笑道:“任單於如何理解,朕已經提出了朕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