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昭帝出言打斷尹大人,“容朕再想想。”
謝言抬頭看向眾人,問道:“諸位大人可還有事?”
又是一位老臣出列,面色略有些尷尬,醞釀了良久才道:“今日幾位大臣私下商榷,歷朝為皇,後宮少則百人多則千人,而皇上繼位多年,卻只有皇後陳氏一人,誕下太子與二公主……此次我等望為聖上,舉行選秀。”
謝言面色一沉。
“大膽!”
出列的大人身體一顫,滿朝文武齊數跪倒。
“大夏處於危亡之際,賀樓乘夜剛剛掌握閬玥大權,其人城府幾何尚未可知,怎能在這種時候考慮這等聲色犬馬之事!爾等皆是大夏肱骨之臣,怎能說出如此不顧國威之事!”謝言怒道。
“朕為皇時日不長,然而卻盡心盡力。皇後儒雅賢德,為朕分憂解難。太子年少懂事,頗有儲君之威……爾等有何不滿!”
謝言的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整個大殿似乎都在嗡嗡地顫抖。
諸臣跪伏在地,不敢說話。站出來的大人額頭冷汗直冒,顫巍巍地道:
“臣糊塗!請……陛下恕罪!”
“請陛下恕罪!”
文武百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也實屬不易,謝言即位時年僅二十四歲,而手段雷厲,頗有百世明君之風。文武百官,何人不欽佩?
即位四年前,太子妃陳氏誕下當朝太子謝寰,即位當年誕下二公主謝寧。謝言如今後宮妃嬪甚少,硬說起來也就只有陳皇後一人而已。謝寰如今十歲,由慕蘇教導,知書達理,甚是得到謝言的歡心。
隨手揮了揮手,謝言示意身旁的太監傳意下朝。
身旁的公公頓時精神一振,尖聲道: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慕大人,今兒個還要去探望閬玥來使嗎?”慕蘇出殿走了不久,迎面撞上了一個小太監,正是當值的小太監福蘭。
慕蘇笑了笑,道:“是的。還麻煩公公替我去府上轉告我父親兄長。”
小太監答了聲是,就轉身離去。
慕蘇也不再逗留,徑直向著皇宮角落的一所偏殿走去。不少下朝的官員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私下又開始議論起來。慕蘇將這些議論聽在耳中,卻也是不做聲。
嶽漠殿是皇宮角落裡的一個偏殿,雖說是在皇宮中,也是一樣的富麗堂皇,然而卻相當於是男人的冷宮,只是一個比較富麗堂皇的天牢而已。
閬玥與大夏互扣來使,如今嶽漠殿已然是閬玥使臣被扣押的地方。而慕蘇每日的必修課,卻是在退朝後前往這裡。原因很簡單,因為謝言需要來自閬玥使臣的情報。而大夏律法,私通外敵,乃是重罪,而慕蘇此行緣由不曾告人,故飽受非議。
“慕蘇大人到。”
慕蘇緩步走進了嶽漠殿,徑直向前,推開了正中間的一扇雕花木門。
房內空曠,而一個身著軟袍的男子背對著慕蘇,突然提劍,狠狠砍向自己的左臂。似乎下一秒種,將要血濺當場!
“呼邪大人!萬萬不可!”
慕蘇見此大急,驚撥出聲,情急之下扯下腰間的玉佩扔了過去。玉佩沒能砸中,但是擊打在了桌角上,一聲碎響,驚得那男子住了手中的劍,轉身看來。
一張紫棠色的臉,呼邪古勒眉頭緊鎖轉身,看見慕蘇,眉頭鬆了幾分,但還是沉聲道:“慕蘇,不用攔我,我自知這條手臂再不斬斷,全身都將要潰爛!”
慕蘇見呼邪古勒住手,連忙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呼邪古勒身邊,按住他的手臂道:“呼延大人,顏鸞此次前來,就是要告訴大人,我已經找到了七百年的紫芝,大人的手臂,顏鸞可以保住!”
呼邪古勒目光一亮,絡腮鬍子微微顫抖了片刻,問:“真的?”
慕蘇從袖口拿出一個玉盒,道:“呼邪大人,你且看。”
呼邪古勒的面色似乎多了幾分光澤,伸出右手取過玉盒,緩緩開啟,一隻深紫色的靈芝緩緩地浮現在兩人面前,色澤明亮,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有五百年以上的年份。
一口濁氣吐出,呼邪古勒的身子突然軟到三分,喃喃自語道:“真的是七百年的紫芝……好啊……好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