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候,古月安收到了一份邀約是來自於沈奕的,邀請他去醉仙樓一敘。
這一年多以來,古月安和這位天下第一有錢人也算是合作愉快,當然不會推脫他的邀約,更何況他也正巧有些事要拜託這位天下第一有錢人去辦。
簡單處理一些事務,古月安便出了門。
照例是黃子臣駕車,自從王麟成了古府大總管事務越來越忙以後,他就不再負責給古月安駕車了,這差事最後落到了自告奮勇的黃子臣身上。
一邊駕車,黃子臣一邊和古月安彙報情況,這敦厚的漢子,這一年多以來在古月安的指導下,也是又有精進,已經隱隱具備了宗師氣度,他一甩馬鞭道:“安哥,你吩咐那事,我已經跟阿徹說過了,他們沒問題,就是還差點……”
“我知道了,這個王麟跟我說過了,我一會找沈奕說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古月安應了一聲說。
古府裡,除了王麟,黃子臣還有徐徹他們這些老班底能喊他安哥,一般人都喊他先生,因為古月安實在討厭老爺這種難聽的叫法。
黃子臣跟他說的事情,是中秋那天晚上給皇帝獻藝的事,是王麟提出來的,他現在掌管古府大部分的事務,當然是要上下都打點好,如今中秋到了,今年皇帝又要與臣子同樂,要大擺宴席,懂點事的大臣王公都是紛紛獻禮的獻禮,獻藝的獻藝,作為和皇帝關系密切的古月安,如果不做點什麼,也實在說不過去。
於是王麟就說東西照送,但是還可以再獻藝,又正好徐徹他們幾個人的武功本就極其適合表演,無論是飛劍,還是第五蘭溪那手神功,又或者徐徹那首竹笛,還有蘇玉桂的火器,稍作改變,再排練一下,加上黃子臣和溫如玉兩個人的配合,到時候肯定技壓全場。
古月安聽了也覺得不錯,他現在也沒以前那麼激進了,動不動就天子呼來不上船,到底是家大業大了,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妥協,所以就讓黃子臣去問了徐徹他們的想法。
醉仙樓很快就到了,以沈奕的身份地位,自然是直接安排在最高層的天字第一號廂房。
古月安進了廂房,就見到了沈奕。
沈奕,是個很年輕的人,年輕到你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如今整個天下最有錢的人。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發跡的,他就像是一道驟然出現的流星,劃破了夜空,在短短時間內佔據了大陳商業版圖的大半江山,幾乎所有行業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時人有句話,叫做天下財帛共一石,沈氏獨佔八鬥,由此可知他到底有錢到何種程度。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有錢到簡直提起來抖三抖都能掉下千把兩銀子的人,卻偏偏身上一點銅臭氣都沒有。
他更像是一個完美無暇的貴公子。
無論是神情,儀態,穿著,甚至是他微微翹起的嘴角,都沒有任何的破綻,完全,任任何一個刻板守舊的大陳老王公來,也絕對挑不出他任何的毛病。
“古兄來遲了一刻,當先罰一杯。”沈奕說著給古月安倒酒,就連他倒酒的姿勢都是無可挑剔。
古月安看著他,總是會想起另一個人,就是大陳寧王殿下陳嘲風,他們是唯二兩個給古月安如沐春風感覺的人。
“謝謝沈兄。”古月安也不推辭,直接喝了那杯酒。
屋子裡也沒有別人,只有沈奕一個人。
古月安坐下,就把關於中秋獻藝的事情說了,主要是要沈奕幫他找幾個精湛一些的藝人,好設計一下動作內容什麼的。
沈奕擁有全天下最好的青樓戲院,找幾個出色的藝人自然不是難事。
之後他們又談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酒過三巡。
沈奕放下酒杯,略帶酒意地說道:“古兄,近日倒是有一樁賺錢的買賣,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哦,沈兄但講無妨。”古月安現在要維持偌大一個家業,錢自然是來者不拒的。
“是這樣,古兄最近沒聽說嗎,京城最大的一個賭局。”沈奕又給古月安倒了一杯,說。
“哦?願聞其詳。”古月安最近都忙著處理那些冒名勢力的事情,京城裡的賭局倒是沒在意。
“崔龍樓和蜀中秦家那位決鬥的賭局,古兄有興趣嗎?”沈奕把玩著酒杯,頗有些賞玩瓷器的樣子,沈奕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做什麼,哪怕是和人鬥蛐蛐,都能鬥出雅態來,所以熟識他的人都說他上輩子定然是天下第一的雅人,否則又怎麼會做了商人還能這麼妙趣橫生。
“崔龍樓……”古月安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崔龍樓,實際上他不叫龍樓,龍樓只是他的字,他姓崔,名離,是江湖八大世家陳王張顧秦樓李崔中崔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