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最怪異的一點是,明明沒有車夫,可那馬就如同是通了靈一樣,說走就走,說停就停。
車簾掀開,一個年輕人從車裡走了出來,他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後才說:“諸位,久等了。”
說是久等,可是他卻是半點久等的歉意都沒有。
那種輕慢之意,讓所有人都看的心驚膽戰。
此人,真不怕死的嗎?
“大膽古月安,可知此地乃是軍陣之中,豈容你如此放肆,來人吶,將此狂徒拿下!”第一個站起來的,不是王不負,卻是太子殿下陳睚眥,他本就和古月安有嫌隙,因為李小染那件事,他居然是被逼得要遠走邊地,現在有了這種機會,還不抓緊了就奇怪了。
“誒,殿下,不急,我們不如先看看帶了什麼禮物來。”王不負此時居然沒有半點火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點將臺下的古月安,彷彿真的在期待他會帶什麼好東西來一樣,道,“古特使,陛下讓你給我帶了什麼禮物來呢?”
但只有熟悉王不負的人才知道,這是大元帥憤怒到了極點的預兆,他是一定要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了。
陳睚眥素來知曉自己這位舅父的心思,此時也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古月安,眼眸中殺意畢露。
“倒不是陛下讓我送來的,而是我自己備的,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古月安卻是好像沒看到陳睚眥的眼神,隨手朝著車廂內一揮。
只聽得刷刷刷刷刷五聲輕響,五隻匣子飛出,居然是和之前邊人送來的那五隻匣子相對而立,擺放的也是一樣的整整齊齊。
莫非也是人頭?
很多人心裡的第一個念頭都是這樣。
但隨後再看看古月安輕慢的態度,又覺得不可能,很多人覺得,這家夥不會是帶了五箱金銀珠寶,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獻給王不負吧?
那可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啊。
“古月安,你不會是帶了五箱金銀,想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吧?”陳睚眥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士兵看向古月安的眼神都是有些鄙夷了。
“殿下不妨再猜。”古月安搖頭,並不在意那些眼神,只是和陳睚眥對視,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和此人見面,卻也大抵猜到了他的身份。
太子殿下,可真是久違了。
“左右出不了嘩眾取寵之物,也是人頭吧,但肯定是不知道隨便哪裡割來的人頭,想充軍功?你在找死。”陳睚眥字字如刀,他在軍中威望不低,幾句話,就讓鎮北軍計程車兵對古月安的敵意上升到了最高。
“對了一半,錯了一半。”古月安還是不動如山的樣子。
“古特使,還請不要再賣關子了,趕緊揭曉謎底吧。”王不負此時出來打圓場,或者說,是給了古月安致命一擊,他所認為的致命一擊。
“如此……”古月安笑了起來,連擊了五下手掌,道,“將軍請看!”
那五隻匣子應聲而開,露出了五顆,同樣死不瞑目的人頭。
“不會吧!”
“真的是人頭!”豪傑營那邊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低聲叫了起來。
“這家夥真的是拿人頭充軍功啊,我們剛剛還為他說話來著,看來這些武科新人啊……”豪傑營的人本來就是看誰都不爽,之前捧古月安是古月安不在,現在古月安來了,他們當然是能踩就踩。
“果真是人頭,古月安,你這是自尋死路啊。”陳睚眥已經準備揮手讓人拿下古月安了。
古月安身後計程車兵也是虎視眈眈。
“這五顆人頭是?”王不負的眼中也是一片冰涼。
“將軍不認得嗎?不過也是,無名小卒,且待在下一一介紹。”古月安驟然一掌揮出,一隻匣子飛了起來,“此乃奪沙丘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戌時。”
“此乃奪荒巖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亥時。”說罷第二隻匣子沖天而起。
“此乃奪比堅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子時。”第三隻匣子。
“此乃奪綠洲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醜時。”第四隻。
“此乃奪納木城之邊人首領,吾斬其人頭於昨夜寅時。”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