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笑泯恩仇。
古月安默唸著這個名字,又想起這酒的味道,覺得這個名字起的實在是妙不可言。
“好酒,好名字啊。”古月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起來對著陳嘲風道,“敬三殿下!”
“敬古兄。”陳嘲風也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回敬古月安,兩人共飲。
飲罷,皆是大笑了起來。
“來之前我便知道殿下是個妙人,沒想到,殿下本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妙的多。”古月安止住笑聲,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酒。
“古兄也是比我想象的要風趣的多。”陳嘲風同樣倒酒。
“我再敬殿下一杯。”古月安舉杯,“多謝殿下。”
“古兄客氣。”陳嘲風也舉杯。
古月安沒有明說謝什麼,陳嘲風也沒有問。
因為都在酒裡了,這酒叫恩仇,之前不管是恩也罷,仇也罷,不必說了,喝了酒,便一筆勾銷了。
古月安連敬了五杯,酒壺空了。
他站起身道:“酒幹興盡,古某人告辭了。”
“我送送古兄。”陳嘲風起身,卻是被古月安給擺手製止了。
“殿下,恩仇已了,不必遠送。”古月安這麼說著,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陳嘲風沒動,看著古月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他輕笑了一聲,將自己壺裡的最後一點殘酒倒幹了,端起來正要喝,卻是忽的有一個聲音從他背後的屏風之處傳了出來。
“殿下,不是說好了,讓他歸附我方嗎?怎麼……就讓他走了?”
“穆先生,古兄是性情中人,是斷然不會接受我們的招攬的,又何必強求呢?”陳嘲風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道,“再說,明日一戰,子離也未必會輸。”
屏風後的人久久不語,半晌後,才聽到一聲冷哼,然後,似乎是人已經離開了。
陳嘲風將手裡的酒杯放下,緩緩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古月安已經走出了寧王府,什麼也沒有發生,他也不覺得會發生什麼。
今夜一見,這三殿下,的確不凡,從前他還沒有來京城的時候,難免對這位和太子殿下齊名的三殿下頗多偏見,畢竟他此前江湖種種,或多或少,也有這三殿下的影子,尤其是在姑蘇一事,那陳小郡主比武招親,這水便是寧王攪起來的。
不過今夜一頓酒喝過,他對這陳嘲風改觀許多,從前種種,也不過是立場而已,今夜酒盡仇消,倒也沒什麼齟齬了。
古月安就是這麼個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仇皆了,互不相幹。
至於說以後,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走下臺階,他正要上車,忽然整個人頓住了,然後對趕車的車夫說:“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