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古月安這一刀雖然猝不及防,又是先以攻心之術攻破了晦明的禪心,但在晦明被喚醒,併成功激發護體罡氣的前提下,哪怕古月安攻的是晦明的罩門,也多半是無功而返。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古月安的蕭索一刀是連楊閻羅的宗師之威都能突破的強悍招數。
那提醒之人剛剛在暗中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卻是聽到了晦明無比痛苦的慘叫聲。
刀鋒過秋雨,凜冽如寒冰。
清晰而又沉悶的刀斬開肉體的聲響此時才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晦明的左手臂已經連根被斬斷了!
手臂沖天而起,晦明慘叫著用殘餘的右手朝著古月安全力轟出,他一掌轟出,身後已有金身佛陀之象顯現,卻是情急之中,他已經喚出了自己的武靈,掌力瞬間排空了他面前的秋雨,也將咄咄逼人的古月安擊退了回去。
只是他左臂連根斷裂,雖然沒有半點血流出,卻是已經有極其詭譎的陰寒之勁侵入了他的體內,他的嘴唇瞬間一片慘白,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他不僅僅是受了重傷,更重要的是,他修煉了數十年的金剛晦明掌,在這一刻被完全破功,同他的掌法一起被破的,還有他的禪心。
“古!小!安!”他放聲大叫,語聲之悽厲,表情之猙獰,倒是和那般禪臨死之前有的一拼。
“大師喚我何事啊?”古月安被一掌而退,全身氣血震蕩,握刀的手微微發麻,若不是他連番設計,斬下了晦明的左手臂,真的正面相抗,在晦明喚出武靈全力相搏的情況下,他完全不可能是晦明的對手。
“我、要、你、的、命!”晦明的身影一下子就穿透了雨幕,朝著古月安迅雷般轟來,他身後的金身佛陀越加的明顯,發出燦爛的光,照亮了雨幕,也讓他猙獰的五官被照的清清楚楚,彷彿寺廟裡那些降魔的金剛。
與此同時,古月安的另一邊,也是劍聲大作,不,應該說是鎖鏈聲大作。
原來是那拓跋冷山居然是直接喚出了他的武靈,漠北鐵劍門獨有的劍奴,他狂笑一聲,和劍奴一前一後,從另外一個方向朝著古月安夾擊而來。
“古小安,縱然你詭計多端,也終究敵不過煌煌正正之力,納命來吧!”這家夥也是在吃了古月安一個暗虧後有了警惕之心,加上不過是一息的時間,像是晦明這種已經成名了的高手都被古月安斬了一隻無比重要的左手破了功,他哪敢再怠慢,他這一次是要傾全身之力,一舉將古月安徹底摁死,不再給他半點機會。
悽風苦雨。
兩大半步宗師高手攜帶著他們的武靈全力擊來,古月安已經是退無可退,他也沒辦法退了,他被徹底鎖定了。
這也正是應了拓跋冷山的想法,一個先天凝氣期的武者再厲害,再出挑,也終究不可能在正面對抗裡,能夠打得過兩個半步宗師。
差距就是差距,一力降十會。
古月安握著刀,傅紅血站在他的身後,他在看著面前的雨夜,又像是在等死。
“可惜啊,如此年輕俊傑,就要命喪此地了。”白無眉站在一旁的黑暗裡嘆息。
而他的身邊,正是之前出聲喊破晦明魔怔的人,也是太子一系的主事者,張橫。
他看著這一幕,手指微微輕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古月安出刀了,他一刀,居然是毫不猶豫的,沒有半點考慮地刺向了晦明,傅紅血再度在他的身後和他融為一體,又是蕭索一刀。
他居然是完全就不管了另一邊的來襲的拓跋冷山,將後背漏給了拓跋冷山,好像是決意要和晦明同歸於盡。
可是,在晦明完全出手,又全神貫注的情況下,縱然古月安的刀再利,又怎麼可能穿的透晦明的掌力了?
這是完全在找死了。
狗急跳牆。
白無眉看著這一幕,想到了一個詞,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心情舒暢了很多,對於之前以及之前的之前古月安對他的無禮,偷襲,都不太在意了,反正一個死人,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現在在想著的是,如何擋住身邊的張橫,不讓他出手,他已經迅速作出了好幾個手勢,示意暗中埋伏的人不惜一切,一定要擋住張橫,甚至他已經決定了,他哪怕自己親自用肉身去擋,身受重傷也要擋下來。
古小安必須死!
古小安要死了,死定了,這是那一刻幾乎所有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