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屁顛屁顛地把成績單拍到梁尋桌子上。
“這什麼啊?”
“學年大榜,我特意找楊升要的。”
他狀似不經意掃一眼,“給我這個幹嘛?”
“你不想看?”
他撇撇嘴角,扭回頭看書,“有什麼好看的。”
我氣結,把成績單拿回我的桌子上,拿起笤帚掃地,我站在後門口,掃到一半回頭看,班級裡有個角落,一個毛頭小子正在偷瞄我桌子上的成績單。
彆扭的傢伙。
我回到座位的時候梁尋拄著下巴轉過來盯著我一動不動,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學著武林外傳裡白展堂那個絕活的手勢。
“葵花點穴手。”
我這架勢還挺有練武的天分,這要是擱在古代絕對就是掌門。
梁尋拍著胸口咳嗽兩聲,“你有病啊。”
額……好像確實下手重了點,他的臉都有點白。
“給我道歉。”他沒好氣的說。
教室裡還沒什麼人,清晨的涼風吹起了我額前的碎髮,我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那天陳凡的話,一個擁抱。
上次的事情我並沒有和梁尋很正式地道歉,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腦袋怎麼突然抽了一下,身子前傾,隔著椅子一把抱住了梁尋,微風一吹,他身上好聞的香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特想問問他用的什麼牌子洗衣粉,我也想用。
這個擁抱和我上次抱齊宇的感覺不太一樣,上次抱齊宇雖說尷尬可我卻很大方,不會扭捏作態,心裡也不會很彆扭。可對梁尋不一樣,我莫名的心跳的很快,手也僵硬的搭在他的後背,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麼動,我感覺我身體裡的血液凝固住了,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梁尋也一樣,他在我衝他傾過身子的那一刻愣住了,他的一隻手還停留在胸口,咳嗽都憋了回去,另一隻手緊緊扣著椅子,一動不敢動。
這幾秒裡我的大腦是放空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抱住他,是梁靜茹給我的勇氣嗎?
在這個涼爽的早晨,教室裡的人寥寥無幾,我在教室的角落裡,就這麼不經思考、肆意而為的去做了。
無懼結果,只因為我想這麼做。
這可能就是青春無畏吧,在這之後的很多年,我再也沒有這樣勇敢過,有時候我會問自己當初那個瀟灑肆意、敢想敢做的童安欒呢?
答案吹散在風裡,被時光帶走。
我沒太注意梁尋的反應,我只記得我在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教室之前拍了拍他的後背,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衝到廁所的鏡子前邊,我上次臉這麼紅還是過敏那兩天,我洗了一把臉,可還是拯救不了我這張大紅臉。
看著自己我忽然想到梁尋臉紅的樣子,梁尋是一個比較穩重的人,即使從臉頰紅到耳後卻還是會強裝淡定說一句“我這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