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將睡著的時候收到了梁尋的簡訊——來三樓的鐵門。
看見簡訊的一瞬間,我立馬從床上跳下去,往外跑的時候因為太黑了還碰掉了陳凡一個印著陳奕迅的杯子,我來不及和她道歉,開門就往外衝。
鐵門是連線著男女寢室的地方,在樓層的最左邊,我就住在三樓,我到的時候梁尋正往這邊跑。
他氣喘吁吁的站定在我面前,“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喬悅的事情了。”
我有些愣愣的,他大晚上跑的這麼急就是為了和我說喬悅的事情?
“那不是情書,是道歉信。喬悅和我初中同桌認識,他倆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那封信是給他的,反正有一次那個女生來我班找他,我同桌把信塞給我讓我還回去。”梁尋想了想又補充說,“我是真不知道她叫喬悅。”
他穿著拖鞋,應該是剛洗過臉,臉上水都沒擦,頭髮還半溼著,他就這樣跑過來為了和我解釋?
這個男孩總有讓我想不明白的行為,包括大半夜電話給我補習,又或者現在,大半夜跑過來和我解釋。
“哦。”我愣愣的應了聲,又問他,“你沒生氣嗎?”
“生什麼氣?”
“我看你一晚上都悶悶不樂的,而且面無表情,很嚇人。”
“童安欒,我想事情的時候都是這樣子好嗎?問我問題的是你,我想事情你又嫌我嚴肅。”他隔著欄杆報復性地敲上我的額頭,“怎麼這麼難伺候?”
他又恢復了一如以往的臭屁男孩。
我是真的以為他生氣了,並且我還為此內疚自責了一晚上,現在他說沒生氣,我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為我的犯傻自責而後悔。
我捂著頭,小聲嘀咕,“那你就別伺候啊!”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梁尋一眯眼,又要敲我的頭,我看破了他的想法,往旁側了一步,抬手伸過欄杆衝著他的頭就過去了,因為我倆身高的差距和欄杆限制了我的發揮,這一下打到了他的鼻樑上,他的鼻子瞬間紅了,我的手都敲疼了。
梁尋瞪大眼睛看著我,我訕訕地收回手,尷尬地笑著,“不好意思,失誤失誤。”
氣氛不對了,我說了句晚安撒腿就往回跑,梁尋幽幽地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安欒,我跟你沒完。”
哎,怎麼總沒完沒完的呢。
回寢室之後齊宇又給我發了條簡訊,今天是什麼日子?所有人都給我發簡訊。
齊宇說,他今天在操場上看到了一個人特像他女神朱茵,特漂亮。
我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喬悅,畢竟我第一眼見喬悅就有這種想法。
青春期的我對於長相這東西真的很在意,今天和我兩個相熟的男生都說喬悅漂亮,我也承認她真的很漂亮,但我心裡還是很酸。
我回了齊宇一句,滾。
我把手機關機,努力忽略腦海裡浮現喬悅那張精緻漂亮的臉龐。
人真是不能互相比較,嫉妒會讓我變成怨婦。
軍訓還在繼續,太陽也依舊不會放過正值年少青春的我們。
楊升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這一點我們早就知道,嘴上總是不饒人埋怨我們不能吃苦,教育我們作為祖國的花朵應該多受些風吹雨打,可真到受苦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心疼。
武頭作為教官嚴謹認真,拖到大中午都不放,時常操場上只剩下我們一個班級在站軍姿,今天的太陽真的很毒,操場上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我們班,有兩個女同學身體弱的馬上就要暈倒了,楊升去找武頭理論,偏偏武頭是個死性子,不容許別人對他的專業有一點質疑,於是倆人就在操場上理論了一番,最後以楊同志勝出結束。
那次之後的兩天楊升再也沒有來監督我們軍訓,我們都以為是他有事情,結果晚飯過後陳凡跑過來說,她聽小道訊息傳楊升被領導批評了,說他干預教官工作,罰他軍訓結束之前不許回學校,我這才知道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養生專家為我們得罪了校領導,還因此被取消了今年評選優秀教師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