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龐左文權傾朝野,是除去天子的帝都第一權貴,其它的那些皇室宗親,也得恭敬的叫他一聲“太師”。龐左文年逾四十,也正是胸懷宏圖、成熟穩重的年紀,一身大紅金袍,一縷尺許長須,更顯大權大貴,深謀遠智。
龐左文端坐正堂,那個出現在秋月兒房間的男子也出現在了這裡。
“驍勇,你來了。”龐左文道。
“爹。”龐驍勇向父行禮。
原來那青年正是太師龐左文的親生兒子。常言道,虎父無犬子,身為當朝太師的兒子,龐驍勇可不是個草包。龐驍勇乃是帝都十王將之首,人稱“百破將軍”的帝都第一戰力。
“事成了嗎?”龐左文問道。
“沒,月兒說張龍羽對她沒有興趣。”
“哼。”龐左文淡哼一聲,道:“女人就知道耍小聰明,她是沒盡全力吧。我最厭惡不聽話的人,這種人...該死。”
“爹,可能真的是張龍羽不喜歡月兒吶?”龐驍勇道。
“不喜歡?你知道張龍羽為什麼要出宮嗎?”
“孩兒不知,請父親明示。”
“憑心而論,張龍羽確實值得讓人佩服。他出宮去,一是為了探查帝都近況,二就是挖掘人才。”
龐驍勇點點頭,略有疑慮的問道:“可是,這和月兒毫無關系呀。”
“孩兒,你目光未免太淺。”龐左文略帶訓誡的說道:“挖掘人才,有如沙裡淘金,若能淘得真金,那種喜悅之情,自是不必多說。可這其中的難處,也是難以言喻。張龍羽他碰不到人才,心中難免失落,而月兒的出現正好能彌補他的這種失落。風月紅塵之間,竟有清蓮盛開,而且對他還有情有意...”
“正符合了張龍羽想要沙裡淘金的心境。”龐驍勇豁然開朗。
“你還不算太愚。”龐左文繼續說道:“秋月兒這個女人不聽話的地方就在於,她沒有與張龍羽獨處,而是還請了別的人。這樣她對張龍羽的情意也不好表現了。這個女人竟然敢鑽我的空子,雖然我沒有明說要她和張龍羽獨處,但她不該不懂我的意思。”
“爹,那我們還有機會嗎?”
“機會?張龍羽可不是個尋常的家夥,三番兩次的安排秋月兒和他見面,不保證張龍羽不會生疑。秋月兒這枚棋我寧願廢了它,也不想弄巧成拙。”說道此間,龐左文已經微微動怒,“本想讓那個秋月兒攀上這高枝兒,為我們父子吹吹枕風,再不濟,她給我們通報一下張龍羽的動向也是好的。不料她這麼大膽,竟敢跟我耍花槍,白白浪費我近十年的心血。”
張龍羽出宮覓賢已有不少時日,因此龐左文早就著手培養暗棋,一番精挑細選之後,秋月兒的才、智、貌、忠皆都符合龐左文的要求,龐左文在她身上花費了無數心血,卻功虧一簣,讓龐左文豈能不怒。
龐左文最瞭解的人就是張龍羽,他了解張龍羽甚至比了解自己都多。正是因為如此,龐左文算準了張龍羽,卻沒有算準秋月兒。他不是不知道秋月兒喜歡龐驍勇,但他沒有料到的是秋月兒會違抗他的命令,本來龐左文是想透過秋月兒對龐驍勇的感情進一步操控她,不料這反而成了龐左文計劃的絆索。
“我的手下不需要不聽話的人,驍勇,你去...除了她。”
“父親,這個秋月兒可是費了您不少的心血,就算她不能釣到張龍羽,也能有別的用處啊。”
“你不說,難道我就不知道嗎?”龐左文眉頭一挑,道:“秋月兒確實有本事,不枉我培育她近十年。她若能為我所用必是一大助力。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在張龍羽面前露了臉,你若是再與她糾纏不清,恐怕會給我們龐家招來災禍。”
“爹,不至於吧。”龐驍勇道。
“秋月兒沒有拿下張龍羽,她就非死不可。秋月兒那個女人喜歡你,我是知道的,而且這份喜歡還很深。你若是和她在一起,咱們父子又經常面見張龍羽,秋月兒難免不在張龍羽面前露臉,就算張龍羽不對秋月兒的身份起疑,可是秋月兒曾經向他表露情意,張龍羽看到你和秋月兒在一起,他很有可能對你心懷不滿。而若是你不和秋月兒在一起,那個女人又愛你入骨,誰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因愛生恨。這個女人掌握我們父子太多的秘密,她不聽話,就必須死!”
龐驍勇沉思其父之言,深覺有理,沒有什麼是比他們父子的榮華富貴更加重要的。
龐驍勇默然片刻,龐左文忽然問道:“驍勇,你下不去手嗎?”
“嘿嘿,爹,你未免太小看我,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我有什麼捨不得的。”龐驍勇邪魅一笑,道:“不過,爹,說句老實話,那女人模樣還挺可人的,這麼死了真是有點兒可惜。”
“哼。”本來要誇獎龐驍勇的話也被龐左文嚥下了肚子,龐左文懶得再多費口舌,轉身離去。龐左文走至門前,陡然停下,背對著龐驍勇,道:“玩玩兒可以,但別忘了擦幹淨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