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說起來簡單,若是做起來,可是難上加難。
人體脈絡錯綜複雜,噬心草根系龐大繁雜,將兩者緊密的結合,可不是件易事。柳籍用刀穩健,迅速,準確,看的莫遠目瞪口呆、嘖嘖稱奇。不管柳籍是否真的能讓千嶺泠起死回生,但僅憑他對人體脈絡的熟悉,和對藥理的把握,就已經足以讓莫遠驚嘆了。
整整一個日夜,柳籍和莫遠終於把噬心草的根系植於千嶺泠的脈絡裡。柳籍擦擦額頭上浸出的汗水,長舒一口氣,道:“現在只需要把噬心草的生命力,灌輸入患者的體內,在輔佐治療就算大功告成了。”
莫遠驚嘆柳籍的奇思妙想,竟然能用這種方法讓千嶺泠重獲生機,這讓莫遠對柳籍佩服的五體投地。
為了不讓噬心草亂動,柳籍事先麻醉了噬心草,可是柳籍忘了噬心草是植物系,對於麻醉劑比動物具有更高的抗性。柳籍用的麻醉劑劑量不足,導致噬心草在最後的緊要關頭竟然醒了過來。
噬心草醒過來,柳籍和莫遠的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兒,這時候噬心草若是亂動,之前二人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將白費。甚至,噬心草亂動還會扯斷千嶺泠的脈絡,直接讓千嶺泠殞命。
莫遠慌了神,道:“柳醫師,怎麼辦?”
“先別輕舉妄動,以免驚到噬心草。你馬上讓外面的人準備血食和麻醉劑,也許我們還有機會。”
莫遠剛要出去,柳籍卻把莫遠叫住了,“等等。”
“柳醫師,怎麼了?”
柳籍的面色上掩飾不住的詫異,難以置信的說道:“你看,噬心草好像在自行把生命力,灌輸進患者的體內。”
莫遠一看,和柳籍一樣的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
噬心草把自己的生命元力完全注入了千嶺泠的體內,而它原本的身體漸漸枯萎,化作了幹枝...
這看似不可思議,其實也容易理解。因為韋木情讓噬心草聽千嶺巖的話,它就一定會聽千嶺巖的話,把千嶺泠救活。
千嶺泠恢複了呼吸和脈搏,但仍然沒有醒轉。酈秀秀見千嶺泠有了生命的跡象,也不敢奢求太多。她靜靜地陪著千嶺泠,祈禱她早日醒來。
作為醫師的柳籍和莫遠二人卻知道千嶺泠只要不醒,就不算脫離危險期,因此他們二人也是寸步不離,一起守護在千嶺泠床榻一側。
千嶺巖休息了有一日,急忙來檢視千嶺泠的狀況。
“大娘,嶺泠她好些了。”
“好些了。”看的出來,酈秀秀心裡仍有隱憂。
“師父,莫醫師,謝謝你們了。”千嶺巖道。
柳籍點頭,他和千嶺巖情同父子,二人根本需要太多的客氣話。
“莫遠身為千家的大醫師,自當竭盡全力。更何況,這全靠柳醫師妙手回春,我只不過是打打下手。”
柳籍謙虛,道:“莫醫師說的哪裡話。柳籍醫術平平,只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莫遠已經完全被柳籍的醫術折服,不管柳籍怎麼謙虛,莫遠對柳籍的醫術水平,他心裡還是有底的。
莫遠看著千嶺巖道:“千嶺巖少爺,你好福氣,竟然能找到如此醫術高超的師父。”言語之間,莫遠透露著無限的景仰,以及淡淡的遺憾和嫉妒。
千嶺巖一笑回應,莫遠話題一轉,道:“對了,千嶺巖少爺。您的龍駒我已經安置好了。”
“啊!這事我聽母親說了,我竟然忘了和您道謝,真是罪過。火龍駒的事,真的是太感謝您了,莫遠醫師。”
赤焰火龍駒載著千嶺巖,馬不停蹄,晝夜不停,若不是它身懷龍脈,耐力遠非凡馬所能相比,面對如此高強度的奔徙,恐怕它早已身死了。也正是因為龍駒體力不支,轟然倒地,千嶺巖這才摔落馬下。
赤焰火龍駒曾多次為千嶺巖奔波,現在千嶺巖已經把它當做家人。在莫遠忙完千嶺泠的事之後,他並沒有休息,而是立即為千嶺巖的龍駒診治,赤焰火龍駒才撿回了一條命。
“千嶺巖少爺的龍駒,為千嶺泠小姐奔波,莫遠身為千家的醫師,絕無袖手旁觀的道理。嶺巖少爺,你無需言謝。”
千嶺巖和莫遠、柳籍的談話,全部傳入了酈秀秀的耳朵裡。雖說嶺泠是為了楊依而差點兒殞命,但千嶺巖對嶺泠是真心的好,這一點酈秀秀還是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