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維其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好像被處罰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只是打斷手足嗎?不知道這麼處罰能讓千嶺巖原諒我嗎?”常維其心裡自言自語,終究還是不敢抬起頭看看千嶺巖。
打斷手足?
一股涼氣襲來,澆滅了千嶺巖大半的怒火。維其他才十幾歲啊,要是現在被廢了手足,他一輩子都毀掉了。雖然千嶺巖和常維其相識不久,可是兩次遇到枯鬼,都是他用生命在維護自己啊。
千嶺巖急忙跪倒在千道宗身前,哭喊著:“大伯,不要。都是巖兒的錯,是我自作主張,讓這小廝學家裡的氣決的。”
“他是在替我求情嗎?他不怪罪我了嗎?”常維其如蒙大赦。對常維其來說千道宗怎麼處置自己都無所謂了
千道宗心裡嘀咕,量這一個小廝也沒膽子敢偷學千家的氣決,可對千嶺巖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那你說說,你為何讓他學家裡的氣決,嗯?”
編瞎話時間到,千嶺巖眼珠亂轉。
“大伯,你也知道,雪兒姐姐天賦非凡,家裡的氣決都學到第六重了。可以說是家裡的第一人了,就算和您比起來,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千嶺巖先拍馬屁,想壓一壓千道宗的怒火。平時千嶺巖對千嶺雪都是直呼其名,現在連“雪兒姐姐”都出來了,千嶺巖自己都覺得叫的不自在。
“嗯。可是這和你讓這小子學氣決,有什麼關系吶?”千道宗自然知道千嶺巖是在拍馬屁,可是別人誇自家女兒怎麼能不高興,再說千嶺巖說的都是實話。
“當然有關系。因為巖兒愚笨,一直學不會家裡氣決,雪兒姐姐一直都替我著急。可是有時候雪兒姐姐話說的急了,巖兒心裡不好受,總覺的是姐姐欺負我。所以就希望讓這小廝學學氣決,看看能不能蓋過姐姐的風頭。說到底,這都是巖兒頑皮,與這小廝無關。請大伯責罰。”
說謊。千道宗心裡的第一反應。千道宗對千嶺巖瞭解不多,但也知道千嶺巖不是任性之人。千嶺巖這麼說,定是在包庇這小廝了。
“胡來。”千道宗大喊,但並沒有拆穿千嶺巖的謊言。“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日你二人犯了錯,我必須重罰。這小廝依然要打斷手足,而你千嶺巖在家緊閉一月。”
沒想到千嶺巖既沒能夠救下常維其,反而把自己也捎帶進去了。
“家主大人,這和嶺巖少爺無關。只因我家裡人被撼山熊羆所害,報仇心切,這才鬼迷了心竅,偷學氣決的。”常維其不肯連累千嶺巖,急忙開口。
原來這才是常維其偷學氣決的原因,千嶺巖知道真相,也多少理解常維其的做法。“唉。我只想到我自己,要是也肯替維其想想,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了。”
“不管什麼原因,你偷學了千家的氣決是真,而千嶺巖又包庇你也是真,你們都受罰吧。”
千嶺巖的馬屁確實消除了千道宗的怒火,可是千道宗是一家之主,他必須為家裡的利益著想。要是隨便什麼人都敢偷學千家的氣決,千家還怎麼在衛道城立足?而且千嶺巖多次對自己不敬,如果不殺雞儆猴,以後誰還把家主放在眼裡?
“大伯,你當真不肯通融嗎?”
“怎麼千嶺巖,你這是在威脅大伯嗎?”
果然這千嶺巖,真是放肆至極,若是不重罰,真不知以後他會不會傲到天上去。千道宗心想。
“哈哈...巖兒怎麼敢?只是維其他偷學了《冰訣》,可是卻救了巖兒不止一次。可是你們這些光明正大學氣決的人又怎麼樣?枯鬼要我的命的時候,大伯你在哪裡?我賤命一條,被枯鬼所傷,大伯連衛道令都不肯發。所以它才有第二次機會來要我的命。我想問問大伯,要是那個臭屁的千嶺雪被枯鬼所傷,不知大伯會不會還如此淡然?”
“放肆!”千道宗盛怒,一個耳光打在千嶺巖臉上。
千嶺巖臉頰刺痛,耳朵嗡鳴不止,“呸。”千嶺巖把嘴裡的血吐出來。
“大伯怎麼不回答我的話啊。千嶺雪要不是仗著你,她算個屁。”
“你...”千道宗此時盛怒至極,朝著千嶺巖又是一耳光。
千道宗這一巴掌比上一次只強不弱,可還不等碰上千嶺巖,就被另一隻手掌攔住。
“大哥,算了吧。雪兒是你女兒,可巖兒也是我兒子啊。”說話的正是千嶺巖之父千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