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在眾仙的錯愕中,猛然掀開了頭頂那大紅的喜帕。
鐘鼓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喉頭乾澀滾動著,滿目悽哀“禾兒。”
他身上一片冰涼,甚至在微微顫抖,很是失態。
可她還是抽出了自己的手,斂眸說了那句殘忍的,“師父,對不起。”
鐘鼓清雅的面容中,浮動著異樣的哀傷,唇角翕動許久,嘶啞著聲音道“禾兒,他未曾來。”
十禾後退了一步,正色道“他若不來劫我,我便送上門與他劫。”
鐘鼓的面色,因她這一句話,瞬時褪盡血色變得煞白。
“師父,改日,改日我定下跪賠罪,對不起。”
鐘鼓嘶啞喊著她,“禾兒!”
袖袍揚動,他疾走了兩步,伸出手,卻仍舊錯開了那三寸。
隨後,十禾揚手,將那方喜帕棄在風中,周遭喜樂一瞬靜止。
十禾撩動繁雜喜服裙襬,如一道疾光衝出了殿內,喊道“乘黃!走!”
她未曾注意到,她踏出殿外後,鐘鼓踉蹌數步,轟然跪倒在地,他捂著唇劇烈咳嗽著。
在地面綻開朵朵梅花。
眾人高聲驚呼。
“君上!”
十禾披著嫁衣翻身跨上乘黃後背,朝天門外飛奔而去,如火嫁衣在風中翻滾著,獵獵作響。
她向著她的心上少年。
只願快一點,再快一點。
天門外,那烈烈紅衣負長劍而立,狂風將他的衣袍卷的翻滾蹁躚,卻無損他半分容顏。
乘黃越出天門之時,便見那一襲紅衣,正在抽動長劍。
鄢墨本以為他可就此放手,卻還是抵不過那幕幕心碎,恐那無她的萬年孤寂歲月。
十禾一時恍惚,鬆開了握著乘黃雙角的手,於它仰頭間,直直自半空墜落。
卻落入了一更為溫暖的懷抱中。
他沒有說話,渾身顫抖著抱緊了懷中的人,有如藤蔓一般寸寸收緊,似要揉入骨血當中,永生永世,存為一體。
他不敢開口,不敢有所動作,生怕這只是會隨風破碎的,一場黃粱夢境。
十禾抱緊了他都不脖頸,將腦袋深深埋入他頸窩,不可抑制地哽咽“我以為,你不來了。”
鄢墨喉頭滾動,唇翕動著,道“十禾,我來接你了。”
她咬著唇,在他頸窩蹭了蹭,“那我們去哪?”
他答“天涯海角,哪裡都好。”
而後她抬起頭,可見他眼中恍若流光的柔情,跨越山川,蔓過江海,置於她眼前不足半寸。
其實她也曾跨越山川,蔓過江海,以浮生為柬,來赴他這半闕風月。
她眉眼含笑,“鄢墨。”
鄢墨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十禾的髮絲,而後俯身含住了她的雙唇。
這世界上最幸運的是,你收拾好了包袱決定為那人而出逃,一推門,便見那人守在門外,準備好了一切,要隨你去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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