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正閒來無事翻起了命格簿,不知道為何那命格簿上,整整齊齊的多了許多道切痕。
將數頁命格都一齊裁去了。
十禾翻閱著前後,卻是沒看見半點和這缺少的幾頁,有半點關聯的詞句。
唯有末頁,夾了一線紅絲,寫著九世輪迴。
還有一句“這回,換我護著你。”
十禾有些不明就裡地蹙著眉,端起身側的茶盞,吹了吹茶盞上蒸騰的霧氣。
剛吹散了那片霧氣,門外就響起了陣敲門聲。
十禾放下茶盞道“進來。”
那仙僚推門而入,恭恭敬敬道了句“見過上神。”
十禾透過那氤氳的茶水霧氣,看了傳話仙僚一眼,問道“何事?”
仙僚躬身道:“天帝陛下有請上神,往凌霄殿議事。”
十禾抬起茶盞喝了口茶水,應道“好。”
做了上神就是不一般,嘖嘖,還有請。
傳話仙僚躬身退下,十禾撥了撥額前的碎髮,端出上神的姿態,緩步朝凌霄殿去。
為什麼不騰雲不施法?
這樣怎麼聽人家喊她上神?
十禾緩步而行,聽著一路上那些仙僚皆恭恭敬敬地喚一聲,“見過上神。”
她只覺腳下雲朵都綿軟了起來,踩得她幾分飄飄然,她很喜歡這種狗仗人勢,呸,這叫威風凜凜,嗯,威風凜凜的感覺。
一路到了凌霄殿,十禾方才抬頭瞧了眼匾上所書“凌霄殿”三個燙金大字。
殿外傳話仙僚便立即躬身,為她推開了凌霄殿殿門道“上神請進。”
做了上神,凌霄殿外,連等都不用等。
十禾微微頷首,徑直跨步入殿。
天帝正端坐在上,微微側目間,冕旒之上,珠穗碰撞發出幾聲脆響。
天帝取出一卷書簡,於案上緩緩攤開來,恍惚喚了聲“司命。”
十禾拱手行了個禮道“見過天帝。”
天帝未曾抬頭,只將書簡一側徹底攤開,聲音陡然有些僵了起來,“無需多禮。”
十禾也就捋了捋袖口,道了聲“謝天帝。”
天帝提筆於書簡上批閱上奏,瞥了她一眼,淡淡問道“命格簿可帶了?”
命格簿?也不知道怎麼的,天帝居然過問起命格簿。
十禾如實回答道“未曾,前些日子借給月老了來著,天帝可是要用?那我讓月老送來?”
天帝抬手將筆尖細毫捋直,語調仍舊淡漠無波“不必。”
說個話連平仄起伏都沒有,實在有些無趣。
十禾摸了摸額頭,無甚聊賴道“那天帝可還有何事?若無事……”
若無事,那她應該能走了吧?
天帝手中筆停,緩緩將筆擱置硯臺上,抬眸間,帶了種莫名的銳利,仿似要將她洞穿一般。
十禾不免被那眼神看的打了個寒顫,卻聽得天帝唇畔掛了縷,不大像笑的笑道“聽聞司命星君近來甚是恣意,今日一見,果然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