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是別的菜做的好罷?
由於人家特意下廚,給自己做了碗麵,十禾覺得她要是吃兩口不吃了,貌似不太好的樣子。
卻見長歌看她的眼神,果然是一番,痛苦且糾結的掙扎神情,似悲似喜,像哭又像笑,多重情愫糅雜交錯,皆濃烈入骨。
眉目染悽然之色,偏偏眸中又煥發著無盡華光,唇畔亦勾了弧度,看上去很是矛盾。
他僵直地坐在她身前,攥著指尖,語調中幾分顫抖,“好吃嗎?”
十禾咬了咬牙,露出個笑容,狀似誠懇的用力點頭。
長歌緊擰的長眉,緩緩舒展來,恍若隔世般,瞧見了什麼已失去很久的東西,重新出現在眼前,只靜靜相望,便可將胸膛空缺填補大半一般。
十禾覺得,自己好像就被當成了那麼個東西,他瞧向她的眼神,一派雲霧嫋嫋間的迷濛。
長歌斂了目,垂下了鴉青色的長睫,陰影便隨之落在他的眼下,淺淺覆了一層。
他唇畔露出抹頗為苦澀的笑,側目看向了窗外,凝著窗外落雪道“我從前喜歡過一個姑娘,想為她親手做一碗麵,可卻始終未能如願。”
十禾繼續低頭吃麵,“那,那個姑娘……”
“她……死了……”
長歌的指尖緩緩收緊,泛著青白二色,那千種琉璃色於這一刻,盡數碎裂為漫天星隕,帶著鋪天蓋地的哀涼悲傷。
十禾停下筷子猛然一個抬頭,然後就噎住了,一口將斷未斷的面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她立刻劇烈咳嗽起來,咳的滿面通紅,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長歌起身為她輕輕拍了拍後背,遞了塊帕子給她。
“謝謝。”十禾尷尬的接過帕子,擦了擦嘴,重新拿起了筷子。
長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倏爾道“你若何時想吃麵了,便來這,我都做給你吃。”
隨時?這話講的多少有些放肆,萬一她趕著皇帝餓了的時候來,他還真撂了皇帝挑子,給她做面吃?
偏偏他眸沉若水,卻叫人生不出半分質疑,便是有那麼一點,也安心的吞回了肚子裡。
十禾撓撓頭,繼續問道“那,你夜裡也在嗎?你住在膳房裡?”
纖長的桃花眼,半垂之下,更是精緻的恰到好處,可偏偏聲音嘶啞了起來,“你若要來,住著,倒是也無礙。”
唔,這話說的實在曖昧,為了吃的,十禾決定,還是可以忽略一下的。
畢竟眼前的是個生的極好的俊美少年,被言語調戲一番,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再說了,有吃的,還不要錢,那還管那麼多雜七雜八的做什麼?
不過作為一個懵懂少女,十禾還是不免臉紅了一下,低下頭“呼哧呼哧”的吃起了面。
長歌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手指攥在一處,那樣緊,緊到整個拳頭,皆染上慘白之色。
過了許久,他的手掌才緩緩攤開來,掌心整齊布著月牙指印,正在往外滲血,在冰涼的地面開啟一朵又一朵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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