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爾一怔,猛的站起身來,腿上典籍全數落地攤開,連同身側那一摞也全數被推倒散落了一地。
她這才明白為何要取主司筆,為何布渾天地極。
原來,她從前為鄢墨提筆那天煞命格,如今卻叫天帝學了去,以此道還施二次。
若如此,逼鄢墨入輪迴,再司其命格,施渾天地極,屆時,勢必叫他嚐盡六道輪迴,剝除其三魂七魄,永世再不復入輪迴。
何其毒辣?
十指無意間沒入掌心,滲出點點鮮血,順著手心蜿蜒落地,開啟一朵朵細小的血花。
可命格一旦寫成,便與其相連,應當是無法抹除的。
不對,一定有破解之法的!否則當初鄢墨為何沒有依照命格所寫,愛上狐狸仙?
對!必然有破解之法!
十禾慌亂地手中血跡擦去,將一地典籍理好,顫抖著手指翻開來,仔細檢視。
可她翻了一本又一本,始終沒有破解之法,她只得一次次將身側的書放回,再去尋其他的。
不知不覺,她於藏經閣內翻閱典籍,已有整整三月,整整三月,她都未曾出過藏經閣。
終是在一本殘破古籍之上尋到了破解之法,她以指尖一字一字,仔細點指過去,上頭的字驟然像是灼目般燙了她的眼,叫她猛然顫抖著將書合上。
隨即連忙將那本殘舊古籍塞入袖中,離開了藏經閣。
彼時,她方才出藏經閣,便遇上了個面帶珠簾的女子,正是月知初。
算起來她和月知初應是許久未見了,可不知為何,月知初卻是滿面怒容,直接將她的去路擋住了。
不依不饒道“我倒想看看,你這狐媚功夫是同誰學的?”
十禾不做理會,徑自打個彎準備繞過去,月知初卻是再度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月知初的眸光掠過某處,繼而譏諷一笑,向十禾靠了兩步,低聲挑釁道“你的司命之位是如何得來的,你我心知肚明。”
十禾腳步一頓,隨即拍開月知初擋路的手。
見十禾毫無反應,月知初不由得勃然大怒,譏諷道“當初司命那般護著你,她一死,你便惦記上了她的位置,還敢肖想鐘鼓上神,簡直恬不知恥!”
“說完了?”十禾抬眼,取出帕子擦了擦手,丟在一旁,頭也不回的離開。
月知初踉蹌兩步,罵道“賤人!”
面對月知初的再三挑釁,十禾終是忍無可忍,雙眸一眯,猛然回身斥道“放肆!”
“放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同本公主如此說話?”月知初亦然口不擇言,以言語相激“你這個天煞孤星,同你沾上便沒有半點好處,那兇獸如此,司命如此,鐘鼓也是如此,你便該生世孤寡,遭人厭棄!”
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提起鄢墨。
十禾的指尖驀然收緊,心上頭一回起了殺意,手心開始凝聚點點白光,掀襲而出,直向月知初命門。
月知初驚惶急退數步,竟連一點防備也沒有,直接就被煥然白光擊了出去,飛出去時,唇畔勾出了抹令十禾不解的笑意。
誠然,清風微拂,鐘鼓自桃林間出現,硬是接住了飛出去的月知初,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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