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收回主司筆,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月知初是在這裡等著她,騙她出手,好在鐘鼓面前做幅楚楚之姿,這陷害的水平著實低劣,她卻傻傻往裡跳了。
果不其然,月知初一被接住便在鐘鼓懷中捂著心口裝模作樣,低低啜泣道“上神,想必十禾她也不是故意的。”
鐘鼓沒有答話,而是輕輕將懷中的月知初放了下來.
定定看向十禾“若是一時失手,便同知初公主道歉罷,知初公主寬宏大量,也不欲為難於你。”
月知初愣住了,連拭淚的手都僵在了原處。
這算得上是明晃晃的包庇了,可十禾卻莫名嘴硬起來,送上門的臺階也不願意下。
十禾語調平靜“是她辱我在先。”
鐘鼓蹙眉輕嘆一聲“吾徒頑劣。”
然後呢?沒了?
月知初徹底傻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禾吸了一口氣,一把拽住月知初的手腕,朝九幽臺走去。
不過轉瞬之間,便到了九幽臺上,繚繞的戾氣凝的烏黑。
月知初用力掙扎不得,驚叫出聲“你要做什麼?”
十禾朝九幽臺下看了一眼,輕笑道“幫你把戲做的真一些!”
月知初徹底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瘋了,怒聲道“你說什麼?將人推下九幽臺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十禾當然知道若將殘害仙僚,要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甚者當貶,打入九道輪迴。
她突然覺得很好玩,當著鐘鼓的面直接拉著月知初跳下了下去,“剛才你倒是英勇無畏還為我求情,怎麼現在怕了?”
陰風淒厲怒號,尖銳的嘶吼聲不絕於耳,像是有什麼東西撕扯而來,直將她身上劃出許多道血口來。
月知初駭的五內俱崩,一場臉全然發白。
“啊!神君救我!”
鐘鼓躍身而下,十禾順勢將月知初朝鐘鼓的方向推去。
月知初被鐘鼓攬入了懷中,他厲聲喚她“禾兒!”
可十禾下墜的勢頭極其快,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錯落幽深之中,她努力展開一個乖巧的笑容留給了鐘鼓。
銳利刺骨的痛意遍佈周身,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她才穿透了那層薄膜,墜入了混元境中。
十禾從漫漫黃沙中爬起身來,化成一縷微風,按照記憶中的方向飄去。
遠遠的,她看著那個恣意張揚的少年,被一群女妖簇擁入了房內。
她的心驟然縮緊,她猛然劃空鑽入房內。
彼時,少年斜倚在軟榻之上,舉杯淺酌,燭火於淺紅燈籠內跳動,映了滿屋矇昧旖旎之色。
兩個女妖,各執酒壺,半靠在鄢墨身側為他斟酒,他略一抬手,便有個絕色妖冶的女子,徑自向他懷中軟軟靠去。
嬌嗔喊了聲“尊上。”
綿綿語調叫人筋骨皆酥,鄢墨長睫略垂,那雙墨玉般的眸色,於燭火中曖昧不明,桃花似含情的眸略略上挑,攝魂奪魄。
他展袖,那絕色女妖便受寵若驚地軟軟癱了上去,將額枕在他胸膛之上,一手以指尖於他胸膛畫著圈圈,一手則如靈蛇般探上了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