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門甩上,貼著門,滑下坐地,抱著雙膝。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心口被掐的幾乎要拽下肉來,卻怎麼也抵消不了心上半分的疼痛。
可是那麼愛她的少年,如今,她卻不知道他在哪裡,又是否還記得她?
可知道,他那一身的傷痕,是為了哪一個姑娘而落下?
“命格簿,命格簿。”十禾喃喃唸叨,連滾帶爬地自地上爬起,趴在書桌之上將一眾卷書翻的凌亂,掉了一地,連同藍皮的命格簿也掉落在地。
她慌忙跪地,在那堆散亂的書中,撿起那本命格簿,一頁頁翻開來,尋找她從前為鄢墨所寫的命格,可她翻來覆去,數十遍,也沒有翻到那一頁。
命格簿自她手下掉落在地,露出那幅殘頁,十禾這才明白,原來那頁缺失的,竟是她所寫的那段愛恨糾纏。
可命格簿既毀,是否說明,她這五百年,便也一同抹去了?
若如此,她該怎麼辦?
那個少年,愛她入骨,為她做了那麼多,折損一身驕傲,毀去了半身修為。
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反覆敲打。
十禾惶惶爬起身,幾個趔趄站穩身子便再度摔門,一路奔向天門外,她要去找他!她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他記不記得,亦或是知道真相,一劍殺了他。
怎麼都好,懇求諸天神佛,讓她找到他!
天門守衛照例盤問,放下劍戟擋住了十禾的去路,“去……”
話音未落,十禾腦中混亂當即自袖中揮出主司筆,直將那兩柄劍戟當頭劈斷,利刃斷裂,直扎入雲端。
守衛正要集結,十禾已躍下了雲端,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長白山而去。
長白山厚雪已消融大半,化雪之際,凝結成冰霜,將萬物都裹上了層晶瑩。
山洞之內仍與她上回來時,一般的情狀,覆了流光薄膜,她輕輕一觸便消散開來。
銅鏡在她懷中,被緊緊貼在心口。
這山洞之中,還是沒有鄢墨的半點蹤跡,她所愛,也愛著的她的那個少年,究竟在哪裡呢?
極致的恐慌湧上心頭,在她破碎的心上反覆碾壓。
一隻身覆純白毛髮的小獸,不知何時從洞外拱進來,狀似繁枝的獸角頂了頂十禾的後背。
十禾轉過身,伸手摸了摸小獸的角,眼睫之上還掛著淚“你認識鄢墨嗎?”
小獸有些楞,用那雙烏黑的眼珠眨了兩下,半盯著十禾,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是我痴了,你怎麼會知道呢?”
小獸抖落身上沾的冰霜,歪著頭用腳踩住十禾裙襬,往回勾了勾,伏下腦袋仔細嗅了嗅。
“做什麼?”
小獸鬆開了細長的腿,將高高地揚起腦袋晃了晃,用鼻子呲氣,傲嬌地邁動四條纖細的腿,向外奔去。
踏霜飛濺,留下排淺淺的梅花足印,消失了叢林之中。
十禾垂下眼瞼,將銅鏡貼緊心口,抵著側臉,淚珠便順著鏡面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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