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十禾便扒開陸離的頭髮,在他的頭皮上一寸一寸尋找。
邊找還邊嘚瑟道“讓我瞧瞧,你有沒有和尚的香疤戒點啊。”
出乎意料的是,十禾左右一翻還真的尋出了九個香疤。
十禾吸了吸鼻子,呆滯地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些香疤,無意識的揪緊了陸離的頭髮。
所以這孔雀是個還俗的和尚?她原本以為他們那天說的大多是玩笑,誰知竟是真的。
十禾還沒來得及在震驚中回過神來,許是她揪得過於用力,倒是陸離的睫毛便顫了顫,她只能悻悻然,先收回了手坐在一旁。
陸離的雙眼緩緩睜開,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格外茫然。
他混混沌沌地坐起身來,摸到散亂的發,便下意識僵著手指去束,直到最後在身旁沒有摸到熟悉的玉簪才慌了神。
束好的發再次凌亂,陸離頃刻起身在跪在四周摸索,顫聲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簪子?青色的。”
十禾乾巴地回答“沒有。”
陸離在四周草叢中尋了許久也沒有瞧見半點影子一時間,指尖死死攥著幾株雜草,如同失了魂魄。
十禾不解“你為什麼非要找到那簪子?”
陸離眉心緊擰,沒有答話而是徑自盤膝坐下,十指結印口中唸咒。
自他周身陡然生出個金色光罩,而後那光罩之上如同剝絲抽繭般抽出許多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向外不斷蔓延,直至天邊,煥然一片澄澄明淨之色。
這是個叫做魂引的咒術,施咒者心中所繫,以魂魄凝結成絲可達天地尋其所繫,只不過此術煞費心神,施咒時等同魂魄外洩,便是三歲幼童手執利刃也可輕易取之性命。
十禾不大明白,這不過是一根簪子而已,況且陸離能掐會算的,卜卦就是了,實在沒有這樣冒險,用魂引的必要。
過了許久其中一條金色絲線纏繞著那根陸離遺失的簪,從天邊緩緩送至陸離懷中。
而後那密密麻麻的絲線才開始從四面八方迴歸,重新極緩慢地迴歸金色光罩本體。
過了莫約兩個時辰,那絲線才完全將那金色光罩填補完成,然後澄光一黯,金色光罩消散開來,陸離也隨之喉頭一梗,吐出口血來。
可他第一時間卻是去拿出那根簪子仔細地端詳有沒有什麼損傷之處。
十禾忍不住蹙眉再次問道“為什麼,用魂引也要找到它?”
陸離將簪子握在掌心,眸色複雜,指腹摩擦簪身許久才吐出個苦笑來“許就是執念罷。”
“什麼是執念?”十禾仍舊不明白。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陸離鮮少做這一幅高深莫測的神情,眉目低垂,形容悲慼,模樣瞧上去很是傷情。
十禾一知半解,只能撇嘴坐下摘根狗尾巴草在手心把玩,陸離看向她手心的狗尾巴草,目光霎時柔和下來變得悠遠“心隨意動,從所願而活才是風流。”
十禾微微蹙眉抬眼看向陸離,卻見他垂下眸子,輕輕從她手中抽走了那根狗尾巴草淡淡的笑了笑,“這也是我的心願。”
“那個姑娘是你心裡頭的那個?”
陸離一滯,緩緩把散亂的髮束好,以青玉簪固定,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是也不是?”十禾解下乾坤袋掏出包桂花酥開啟油紙袋塞了一個進嘴裡含糊不清道“繞的叫人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