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萬玉深趕緊伸手撈她,拽住了她的手腕,捏在手裡摩挲一下,“別跑,回去收拾一下,好好睡一覺,白天帶你玩。”
穀雨猛地一甩手,耳尖卻動了動——玩?
這人不辭辛苦地趕過來,居然不急著把她逮回去,還要帶著她玩?
穀雨實在疑惑,悄悄扭臉瞥了他一眼。萬玉深目視前方,側臉看去,鼻樑挺直如峰,月光勾勒下,從額頭到嘴唇的線條如工筆描畫一般,一點不像戰場上浴血的將軍,看著頗清俊。
她看了兩眼,莫名有些不自在,伸手蹭了蹭臉頰,轉頭不再看他。
萬玉深微微勾起嘴角,咳了一聲,然後低聲問她:“怎麼被人盯上的?”
子夜長街,寂寂無人。萬玉深沒有牽馬,就帶著她靜靜地走著,眼中的笑意始終不減。
穀雨撇撇嘴,還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末了小聲罵一句:“再也不來揚州了。”
萬玉深轉頭看她一眼,無奈地笑了:“可以再來,我陪你就是了。”
穀雨心口一跳,從他這句裡不知嗅出了點什麼,渾身不自在:“誰要你陪,真把自己當個誰了……”
萬玉深看她一眼,在心裡默默想:真是不好哄。
可雖然這麼想著,將軍嘴角反而翹起了更大的弧度。
穀雨和他站在一起就會想起不快的經歷,被帶回客棧之後立刻縮排房間裡不再見人。萬玉深也不催,任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期間林青客客氣氣地把傅千引帶了回來,萬玉深把玩著一隻青玉茶杯,似笑非笑地把穀雨和傅千引相識拜師的前前後後問了個遍。
問完,隔壁房間的門響了一聲。萬玉深立刻起身,把茶杯拋給傅千引:“傅兄拿著玩。”
傅千引沒好氣地把接住,扣在桌上,招手問林青:“你們將軍這是怎麼想的?娶了小穀子,嫌將軍府不夠熱鬧?”
林青賊笑一下:“將軍喜歡。”
“喜歡什麼?臉嗎?”傅千引“嘖”一聲,“還有上趕著求禍害的,你們將軍果真是骨骼清奇。”
房門外,穀雨打著哈欠走出來,頭發胡亂梳了個鬆鬆的髻,臉頰還有壓出的紅印,揉了揉眼。她這一覺睡得長,腦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以為自己走出來就能叫朝華服侍,結果一抬頭看見萬玉深站在那裡,深深看她。
穀雨還掛著打哈欠擠出的眼淚,眼角揉得微紅,衣服也鬆散,那模樣實在……
不太正經。
萬玉深目光轉深,眼底發熱,視線在她從領口中凸出的鎖骨上逡巡片刻,感覺自己嗓子有些幹。
他輕咳一聲,負手問:“睡醒了?難受嗎?”
穀雨的目光由朦朧到清醒,隨後猛地意識到自己衣冠不整的形象,杏眼一睜,急急忙忙往屋裡退。
“嘭”的一聲,門又關了。
將軍啞然,隨即旋身,靠在門柱上,微微揚起下巴。明明是張冷峻的臉,鼓動的喉結卻透露出一絲難耐。
他向來自制,察覺到自己的沖動之後立著反省了一下。
重活一世,出息呢?
萬玉深忍著把人摟過來的沖動,發愁地嘆了口氣。
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