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的話一 句也不會說,昭雲以為他們本就如此也便不再強求,實在閑得很,就自己找些書看。
新帝又問了他一遍:“昭寧,真的沒有想問的?”
昭雲猶豫過後點頭,有些擔憂道: “我一個男子,做不成皇後的。”
新帝大笑,竟似有些癲狂,反問道 :“昭寧啊,是你從前說要做我的妻,如今卻反倒不要了?”
昭雲驚訝道:“我說的?”
新帝篤定道:“自然是你,誰還能這樣大膽?”
昭雲毫無印象,但也想著皇上必定不會騙他,只是有些訝異自己竟然說過這樣的話,實在是大逆不道。
不過那必定是情到濃時才說出口的 ,他們從前必定很好。只是可惜,記得從前那些時光的人只有一個。
屋裡的薰香換了更淡的,又添了幾盞燈,夜深了。
新帝意有所指道:“昭寧啊,你希望朕今晚留下來嗎?”
昭雲一愣,不知道該怎麼答,他知道自己應該是願意的,身體也時常想要。
只是他身上有許多不好說的傷痕,隱秘得很,他不知道新帝從前有沒有見過,但他卻想忍一忍,不想給新帝見到。
昭雲道:“陛下,我……”
新帝神色不變,扶起昭雲道:“不妨,朕等一等你,只是不要太久了 。”
新帝離開後,昭雲暗自鬆了一口氣 ,心裡難說清是什麼感受。也有些自責,他們之間不親密,主要還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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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近來在京裡十分有名,倒不僅僅是因為他貴為王爺卻戰死沙場。還因為他府裡那個小美人,一聽說他出了事,不出兩日便跑了,偷走了王府裡的金銀不說,還發賣了府中的婢女。
此事還是王府的一名婢女一狀告到了大理寺才被人知曉,那位婢女聲稱自己被小美人賣進了窯子,拼死才跑了出來,姑娘家的清譽最是要 緊,她要替自己討個公道——硬是在大雨天裡,跪在大理寺前兩天一 夜,怎麼也不肯離去。不過也得虧是大理寺卿善心,才肯聽她一個弱女子訴說冤情。
也因此,君亦的“棺材”從西北被抬進京城,百姓議論最多的並不是宸王殿下如何英勇無畏,而是他從前府裡這位膽大包天的小美人是否 會被緝拿歸案。
百姓們都說宸王殿下一世英名,只可惜,毀在了一個男寵的手裡,實在可惜。
君亦聽了一路,有一些恍如隔世之 感,覺得自己實在是流年不利,怎麼就沒遇上一件順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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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親自率幾十名宸王親兵將宸王的“棺材”運送緊京,他們都心知肚明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因此看起來,表情格外肅穆。
宸王府中早已經設好了靈堂,但是既不揍哀樂也不準任何人弔唁,所有的皇親國戚和朝廷官員都被擋在靈堂之外,張寧依舊不準任何人接近。
這件事過於太稀奇,一時竟然沒有人敢阻攔,所有人就這樣僵持在那裡,直到長陵公主扶著退居幕後已久、很長時間沒有露面都德文帝——或許應該稱太上皇,出現在宸王府門口,這種對峙的狀況依舊沒有改變。
張寧手中握著劍,跪倒在地上,口中稱:“皇上恕罪,宸王殿下有命,要等二殿下前來才肯露面。”
二殿下——指的是如今的新帝,從前的太子,二皇子殿下,張寧這個稱呼隱約暴露出的態度是,宸王不認他是新帝,甚至不認他是太子。
眾人莫名焦急,都將目光放到了行將就木的德文帝身上——好多人都聽說德文帝重兵、早已經醒不來了,怎麼突然醒了,還出了宮?
德文帝對所有的注目和猜測都視而不見,長陵公主有些氣憤道:“父皇。”
德文帝掃了他的大臣們一眼,臉上並沒有不耐煩,甚至沒有怪罪張寧,只是道:“既然君亦說要等,那就等。”
德文帝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剛才張寧說的是“露面”而不是接受弔唁,這是……不敢想不敢想,場面一時靜了下來,他們等的人卻遲遲沒有露面。
宸王府劍拔弩張,新帝卻在等昭雲午睡,小宮女問想上前叫醒昭雲還被新帝攔下了,“他難得睡得安穩,不要吵醒他,去拿一碟綠豆糕來。
小宮女抬頭,“啊?”
“她貪吃得很,就愛點甜的……”新帝望著昭雲,像是陷入了回憶裡。小宮女不敢再開口,心中卻疑惑,公子平時從沒說過要吃甜的,他愛吃甜的嗎?
綠豆糕很快就拿了過來,昭雲這時醒來,趕緊披著衣服下床,意外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