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早,原本一個酒局也取消了,厲海看看時間,給溫輕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出去吃飯。
溫輕說要保持清淡飲食,明天就要做治療了,不出去吃了。
厲海回家發現她做了滿滿一桌的大餐,只是她每樣都只吃幾口,都是給他做的。
吃完飯在樓下轉了轉,溫輕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厲海抱著電腦在一旁打遊戲陪她坐著。
溫輕幾次三番地看他,厲海便停了手裡的遊戲,問她:“怎麼了?”
溫輕抿著嘴唇,終於開口:“厲海,這樣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累?”
“嗯?還好啊。”厲海除了需要送她去醫院複查,其實沒幹什麼了,反倒是她常常在家給他做飯吃。
溫輕搖搖頭:“我能感覺到,你,沒有很快樂。”
電視裡正在播放著後宮爭寵的戲碼,高位嬪妃愛衰色弛,無情帝王拿恩寵換社稷,都是勾心鬥角。
厲海摸了摸溫輕的腦袋:“工作忙,是會有一些煩心事的。”
“你也煩我。”溫輕的眼睛忽然氤氳起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了,但又不想說出來傷了我。”
厲海按著她的腦袋在自己胸前揉了揉:“好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是不是明天要去治療心裡亂啊?是你說要等你好了來追我,你一直不追我,現在又要說是我不喜歡你,我也搞不懂你到底想怎麼樣了。”
“我不敢。”
溫輕只說了這句便沒再說,厲海覺得胸口似乎有些濕熱,不想她哭了影響治療心情,把她臉雙手託著:“那你不敢,又說是我煩你,這不講道理吧?”
“我不講道理。”溫輕抽噎了下。
厲海失笑:“是啊,是不講道理。”
溫輕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跑回屋裡去了。
厲海思來想去一整夜,還是想著讓她心安才好,第二天送她去醫院的時候跟她說:“等你這個治療結束了,咱們就在一起吧。”
她現在情緒很難自己調節,他也不想折磨她再考慮更多的事情了,一再退步,還是他先說出口。
溫輕聽到他的話,眼睛立刻有了光亮。
厲海摸摸她的頭發:“走吧。”
接受治療的一週裡,溫輕從不讓厲海來找她,每天獨來獨往地想要讓身上的輻射快快散盡。
厲海實在擔心她這樣自己悶著心情會不好,她又不怎麼用手機,也不能打電話安慰她。
第五天下午,厲海說要來找溫輕,溫輕拗不過,最後說了個公園的名字。
或許因為是週末,公園裡的人比平時要多一些。厲海找了半天才在小樹林裡找到溫輕,結果溫輕見到他就跑了,給他打電話說要保持距離。
厲海苦笑不得,遠遠看著她,只能透過電話聯系:“沒事,這都第五天了,不需要離那麼遠的。”
“你別過來啊。”
厲海只好答應:“好吧。”
兩個人幹站著也沒事,幹脆一前一後地散起步來。
溫輕在前頭走,走得都是人少、僻靜的路,走出公園沿著巷子轉了幾圈,居然轉到他們高中學校牆外。
學校的地勢低,此刻兩人站在高處,看見的是腳下的操場和稀稀落落的學生。
溫輕沿著圍欄走,手在綠色銅管上一下下敲出清脆的聲響。
厲海聽著那聲響和學生們的打鬧聲混在一起,回憶起來年少時在操場上打球的樣子,也想起來溫學姐坐在樓梯上哭的情境,有些好笑。
前面的溫輕似乎能感應到什麼似的,給他打了個電話。
厲海接起來,聽那邊沒什麼力度的警告:“不許笑。”
“好。”厲海說著,還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