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小吳正在擤鼻子,抱歉地問:“老闆,可別是被人誤會了吧?那是誰啊?”
“一個朋友。”厲海沒解釋更多,“你感冒了?”
“好像是,現在這個天到了晚上還是有些涼,你昨晚睡客廳沒凍著?”
“沒,大概喝了酒火力旺。”厲海挺過意不去的,“今天沒什麼事,你回學校去休息吧,不用上班了。”
“沒那麼嚴重,就是鼻子堵了而已。”
厲海看她堅持,也沒再勸,把車鑰匙扔給她:“那走吧,你開車,咱們先找個地方吃早飯。”
生意談成了,全公司的人都高興,雖然全公司加起來也才十三個人而已。
下了班向新提議請大家吃飯,厲海看看時間,放心不下溫輕那邊,跟向新說飯錢從公司走賬,他就不去了,家裡還有事。
結果他人還沒走呢,就聽向新他們議論說他最近一直不來上班,大概是在談戀愛之類的。
厲海笑笑,故意瞪了小吳一眼:“不許瞎說話啊。”
於是小吳就成了大家八卦的焦點人物,都拉著她問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事。
厲海到溫輕家的時候,溫輕正在掃地。厲海見了拿過掃帚讓她進屋坐著去:“這些浮塵多髒啊,你也不怕感染了傷口。”
“已經長上了,不掃幹淨才容易生病呢。”溫輕看見他挺開心的模樣,也不老實在屋裡坐著,雖然扭頭的動作還很僵硬,卻也是一直在旁邊和厲海一起幹活。
她的東西實在不多,難怪一趟就搬過來了。
想想也是,她回江城也沒多少日子。
厲海把收納箱都裝進櫃子裡,回頭一看她煮了拉麵,便留下跟她一起吃麵。
他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爸?起碼告訴他你任務結束了吧?”
“我……過幾天吧,下週拆線了再說。”溫輕拿筷子捲了幾下面條,“我怕他來找我。”
厲海嘆氣:“你工作是怎麼安排的?醫生說你這病跟情緒長期緊張和壓抑有關,這能算是工傷麼?”
溫輕苦笑:“不算吧,不過單位現在挺照顧我治病的,醫藥費什麼的也都能報銷,我先養一陣子,等康複得差不多了……大概會辭職吧。”
“辭了要幹嘛?”
“還沒想好。”溫輕戳戳面條,夾斷一小截送到嘴裡,“厲海,你總是問一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
厲海沉默了片刻:“可能我不會聊天吧。”
他很快吃完一碗骨湯拉麵,溫輕又給他盛了一碗,厲海吃完沒再要,倚靠著沙發說“飽了”。
溫輕問了句:“早上你家裡那個……”
厲海知道她要問什麼,明白地告訴她:“沒什麼關系,就是助理,借宿了一碗。”
“哦。”溫輕便沒再問。
厲海見天已經黑了,起身告辭:“我回去了,大概週末搬過來吧。”
溫輕送他到門口了,忽然揪了揪他的袖子:“你能再等等我麼?”
厲海低頭看她,難以描述是怎樣的心情,有釋然,又有些索然。他覺得自己似乎是等了太久,以至於已經沒什麼期望了,可看她這樣又覺得於心不忍。
“等你,做什麼呢?”他問她,想要個明確的答案。
可溫輕卻僵著脖子低頭說:“也是。”
厲海看她不再說話,抬手摸了摸她的短發:“早點休息吧。”
出了門,下了樓,厲海站在小區的花壇裡抽煙,抽了一會兒抬頭看看溫輕房間還亮著的燈,給她打了個電話:“你說,等你做什麼呢?”
溫輕的聲音像是很委屈,厲海都懷疑她是不是在哭。
她安靜了一會兒才說:“等我脖子消腫了再追你,那樣好看點兒,不然我怕你不答應。”
厲海把煙頭在垃圾桶上摁滅了,笑了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