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哎哎兄弟,別掛電話。”厲海語氣前所未有地諂媚,“好歹是你以前的店,你就不能關注一下?”
“你好奇你就自己去看去問唄?”
“那不行,我不能讓人家覺得我這上趕子追她,不體面。”
奧黛麗冷笑一聲:“至於麼?就追個女的,搞的跟申請什麼獎金似的,又當又立的,明明想要還得假裝清高,我有一句‘呸’現場送給你。”
“不是,你不知道,這個溫輕吧,就像是一團霧似的擋我眼前,我沒辦法忽視她,總想去看看霧裡面藏著什麼,又怕跑太快颳起大風把霧給吹跑了。”
“下面這首像霧像雨又像風,送給我的朋友,發情男孩厲小海。你對我像霧像雨又像風~來來去去只留下一場空~你對我像霧像雨又像風~任憑我的心跟著你翻動~啊~啊~啊~”
無人的教室裡,落地窗投進來大片陽光和樹葉的影子,被好友嘲笑的厲海笑呵呵地晃著小木椅,聽奧黛麗曲不成調地唱著歌。
如此相安無事了幾日,這天放學以後正要回家,厲海的奶奶忽然給他打電話,有些著急地跟厲海說:“那次讓你修的那個表,今天被我摔了,又不跑了。”
“摔壞了?”厲海把滑板踩停,站在路上看了看,轉頭往奶奶家滑去。
厲海奶奶被他語氣中遮掩不住的開心給刺激到了,罵他:“我表摔壞了你怎麼幸災樂禍的?”
“沒有沒有,我高興是因為剛才在地上撿了五塊錢。”厲海收斂了一下情緒,“奶奶不急啊,我現在就去你那兒拿表,一會兒就給你去修!”
厲海的滑板從來沒滑的這麼順暢過,他甚至浪到飛起的直接滑下了十幾層樓梯,感覺自己自在如風。
從奶奶家拿了手表,厲海直接打車去了專賣店,進門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生在門外的草坪間打電話。
不是他有意偷聽,是那女生的聲音太大,應該是在跟自己男朋友抱怨:“主管說以後晚班都要我來上了,哪有這樣的啊,哼,人家漂亮,傍了個有錢的主,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厲海只聽見這幾句,他無心陌生人的八卦,只想趕緊把這個表摔到溫輕面前,然後挺直腰桿地指使她:“你,修!”
想的挺好,溫輕不在。
厲海點名要工號6903的溫輕修表師給他修,前臺不接受他的無禮要求,恰巧剛才在外面打電話的那個女生進來了,前臺給厲海介紹這位也是店裡的高階修表師,厲海把表收回去,打算白天再過來。
出門的時候就聽見那個修表師跟前臺說悄悄話:“又不是來修腳,還點牌子呢。”
厲海停住腳步,頓了一秒,扭頭走回去,把前臺放著的一本宣傳冊拿過來開啟,直接撥打總部的投訴電話,電話接通後,他看了一眼旁白站著的刻薄修表師,記下了她的工號,然後和客服反映:“我想反映一下你們北城東區這家店的情況……”
修表師的表情瞬間僵硬。
厲海邊往外走邊說話,走出大門的時候語氣也變了:“對,我想實名錶揚一下6903的修表師溫輕,手藝真好,希望你們多招幾個這麼優秀又專業的人才。好,沒別的事了。”
厲海結束通話電話,冷哼了一聲,他給那個女的留一分顏面,公司都沒有入職培訓的麼,這什麼長舌婦啊,連顧客都編排。
原本晴朗的天這會兒密佈了雲,看著像是要下雨了。
厲海站在路邊揮手打車,路口有兩個騎著車子擺攤的。
一個賣玫瑰花,一個賣透明傘。
計程車停到路邊,厲海坐在副駕上,報了家裡的地址。司機是個不太認路的年輕司機,開啟手機地圖查導航。
一對情侶站在外面買花,男朋友掏錢包,女朋友笑得比花還漂亮。
厲海看了看天上雲,對司機說了句“稍等”,推開車門去賣傘的阿姨那裡買了把傘。
再坐回車上時,厲海把司機的手機拿過來,在目的地一欄輸入“慢搖酒吧”,繫好安全帶告訴他:“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