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開到慢搖的時候,厲海險些沒認出來。
原來的木招牌摘了,換了塊金光閃閃的牌子,門也刷了金色的漆。進到裡面,整體格局也有所調整,原本的舞臺區域被縮小,大廳裡那些小清晰的裝飾和桌椅都換成了大理石臺面風格,沿牆圍出來一個包廂,周圍還有一圈水渠做隔斷,顯然是用來談事的地方。
厲海嘆了口氣:這個女人的審美不太好啊。
這裝金戴銀的風格,簡直是給土財主們量身定做的。
厲海挑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原本那裡有個他很喜歡的花架的,現在只有一張銀色皮沙發和白色大理石茶幾。
服務生也換了,從清爽的帥氣小哥哥變成了長腿大胸小姐姐。
厲海看了眼彎著腰給他推薦酒水的女服務生,苦笑著從錢包裡拿了二百塊錢塞在她的亮片腰帶裡側,拍拍她的腰:“一提百威,別的不用了。”
女服務生扭著小蠻腰離開了,厲海伸手在眉骨上揉了揉,似乎很不適應這種熱情奔放的服務方式。
口袋裡的手機在震,他掏出來看見是奧黛麗。
不太想接。
手機的震動停止,過了一會兒嗡的一聲傳來一條簡訊。
奧黛麗:我問了之前的保潔阿姨,她被辭退了,不過她說酒吧第二天就重新開張了。
厲海看向正在擦桌子的保潔小妹,同樣穿著深v短裙,頭上戴了個白色蕾絲發箍。
哎,沒眼看。
奧黛麗真是個好人,居然為了替他打聽訊息還找了以前的保潔阿姨。
厲海回他:“知道了,我今天路過,進來看了看。”
奧黛麗秒回:“現在怎麼樣?”
厲海看著女服務生彎腰給他倒酒,立馬把視線鎖定在手機上,昧著良心回了句:“挺好的。”
他不是替溫輕辯解,他只是……只是不想自己的好哥們知道心血被破壞後難過。
對,是這樣的。
六瓶啤酒轉眼沒了一半。
不知是不是顧客要求的,厲海前面的超大屏電視被開啟了,頻道被調到了體育臺,正在放足球比賽。
厲海記得以前他們幾個朋友也會來這邊一起喝酒看球,這感覺倒是有些找回來了。
他仰著頭,靠著沙發,看著一群人追著皮球跑來跑去。這樣集中視線在一個滾動的球身上,很容易被催眠,厲海有些困了。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溫輕並沒有出現在店裡。
厲海舉起手來打了個響指,眼尖的服務生立馬走了過來:“哥,你要什麼?”
“結賬。”厲海指著還沒開瓶的兩瓶啤酒,“打包。”
服務生似乎沒遇見過要打包的客人,但還是笑容滿面地拿著厲海給的錢去前臺結賬:“哥你等一下。”
回來的時候給他拿了個便利店的塑膠袋,倒是新的。
厲海一手拿著傘,一手提著袋子,從側門離開。
他知道一條小路,穿過去比從正門出去打車方便。
還好有先見之名,出門的時候果然下雨了,雨不急,但也不小。
厲海撐開傘,吹著口哨,像個頑劣的小孩去踩水坑。
水濺在鞋上、腿上,他還挺開心。
又踩了一個水坑,旁邊忽然竄出個無辜受害者,嗷嗷叫著訴說不滿。
一隻白底黑花的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