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你那個家教的學生?比你大好幾歲,自己在英國留學回來,還騙你去教他英文的變態大叔?”謝明喬質問道。
杜可能夠理解謝明喬對待情敵刻薄的態度,但再怎樣,說江起雲是變態大叔也實在有失公允。
杜可尷尬地笑了一下:“其實……我主要教他畫畫,而且,你可能對他有一些誤解吧?他才24,怎麼能算大叔?”
“對不起啊,明喬。”沒等謝明喬回應,杜可就再次道歉,他實在無法再承受謝明喬那充滿怨念的目光,一低頭,從對方胳膊下面鑽了出去,邁開長腿跑遠了。
他聽見身後傳來謝明喬咚咚咚砸樹幹的聲音。
他心疼謝明喬的手,那麼用力砸樹,不疼嗎?
他也心疼樹,樹做錯了什麼呢?
杜可自己回了寢室,謝明喬一直沒回去,他打電話對方不接,出去找了一圈也不見人,直到他睡著,謝明喬都沒有出現。
謝明喬是個情緒直白外露的人,高興不高興都寫在臉上,昨晚鬧得那麼僵,今早和顏悅色給他買早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是什麼情況?
杜可看一眼書桌上熱氣騰騰的豆漿油條小籠包和白水煮蛋,嚥了一下口水,都是他愛吃的。
再看一眼謝明喬,朝夕相處兩年的好友正笑眯眯地看著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吃啊。”
一夜之間,好朋友彷彿變了個人,杜可只覺得毛骨悚然。
“我,我快遲到了,我9點要趕到江先生家裡,來不及吃了,謝謝你啊。”杜可匆匆說完,沖進衛生間洗漱,然後飛一般換衣服,拿書包,出門。
他取了自己的單車,騎著車經過一樓宿舍的視窗,忐忑不安地往裡頭看了一眼,就見謝明喬紋絲不動地坐在書桌前,腰背挺得筆直,低著頭,望著那還冒著熱氣的早餐發呆。
不吃,不動,面無表情,就像一尊蠟像。
杜可只覺得莫名其妙,又心懷愧疚,明喬這反常表現難道真的是因為昨晚的事?
內疚歸內疚,但他實在沒有時間回去安慰謝明喬了,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或許等他晚上回來了,可以再找謝明喬好好聊一聊。
杜可家境優越,爸爸是著名的外科醫生,媽媽是畫家,在藝術院校當教授,他從小被寵愛長大,從來不缺零花錢,但他閑不住,沒事就找各種兼職做,他學的是英語,畫畫是業餘愛好,他當家教,也到廣場上給人畫肖像。
一年前,他在學校的通告欄裡看見一張告示——高薪誠聘家庭教師,要求英語專業,還要會畫畫。
這工作就好像給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之後,他就遇見了命中註定的江起雲。
一年以來,他每週六都去江家給江起雲上課,一來二去,兩個人關系日漸親密,愛情降臨得毫無預兆,又那麼理所應當,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那個看上去冷淡,但內心柔軟的男人。
他隱隱覺得,江起雲對他也是有好感的,這樣的朦朧猜測讓他最終下定決心。
今天是江起雲24歲的生日,他帶了一幅畫作為禮物,還打算當面對他說出那句喜歡。
他為這件事猶豫了好久,糾結了好久,希望到了江起雲面前,不要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單車在林蔭小道飛快前行,經過牽著狗的老人和拿著氣球的小女孩,碾過濕漉漉的路面和飄零滿地的木棉花。
斑駁的陽光在杜可身上飛速掠過,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江起雲。
終於到了江家豪宅門口,杜可深呼吸,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