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裡空無一人,一排排整齊的木椅像巍然不動計程車兵在站崗,她看著看著,幾乎都能憑借想象,看到那時秦城在臺子上站得筆直的模樣。功勳章戴上他脖子,他敬了一個無比帥氣的軍禮。
這麼一想,柯七律覺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秦城敬禮的樣子了,上回見,還是一年前她到洛疆部隊探親,他在部隊的大門內目送她離開,幾乎快要看不清時,他朝她緩緩敬了一個禮,帥得一塌糊塗。
禮堂格外安靜,哪怕她已經將腳步聲放到最輕,還是有回聲在整個禮堂裡蕩漾。
柯七律走到最前面,挑了第一排的第一個位子坐下,而與此同時,又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一愣,回頭時便看到渾身濕透的男人正站在大開的禮堂門前,他沒打傘,所以連頭發都濕得貼在額前,細小的水珠簌簌而落,劃過他堅毅的臉龐,如他筆直的身形一樣,直直墜地。秦城就一動不動站在那裡,隔了這麼遠,幾乎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柯七律還是知道那就是他。
於是她站起來,視線隔空和他相對。
“你去幹嘛了?”
他不說話,只是一分一分沖她揚起嘴角,有力的手臂緩緩抬起,最後形成一個英姿颯爽的軍禮。
像極了那時他目送她的樣子。
柯七律已經被帥過一次,然而此刻還是被迷得有些神魂顛倒。
“喂,回答我啊,你到底幹嘛去了?”
她雙手圈在嘴邊,朝他喊話,聲音在空蕩的禮堂裡來回碰撞,卻也撞不動秦城筆挺的身體。
他仍舊沖她敬著禮,目光那麼虔誠,那麼熾烈。
“秦城,我在問你話,你到底……”
“柯七律,嫁給我好嗎?!”
一聲鏗鏘有力的問句,讓柯七律在傻了兩秒的同時,覺得他簡直帥呆了,酷斃了。
“柯七律同志,嫁給我好嗎?”他敬著禮,似乎用盡渾身的力氣沖她喊著,“嫁給我!”
雨聲忽大,她淚如雨下。
“嫁給我!”
一遍又一遍,他好像不厭其煩,而她也始終聽不膩。
秦城等不來回答,終是按耐不住,大步流星朝她走來。遠遠的,她就開始用手背使勁擦眼淚,卻發現越擦越多,可心尖卻越來越暖。
“嫁給我,就今天,行嗎?”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嶄新的鑽戒,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雖不大,但格外精緻。
“抱歉,時間太趕我沒有讓櫃員包裝,這枚戒指我已經看上很久了,覺得它特別配你,只是一直沒機會。在火車上我已經說過,這次的案件是終點,我不會再待在洛疆,所以嫁給我吧,嗯?”
原來他是去買鑽戒了。
柯七律用力咬著唇,明明已經在努力,可眼淚卻還是不由自主往下滑。
“終於等到你求婚了。”她又哭又笑著說,“幸好我還沒老。”
雨肆意的下,迷霧森林裡陽光普照,世界一片清晰。
☆、你是最美的孤星:22
到洛疆部隊的一路都在下雨。
還是不久前的那個司機,將車開得飛快,直到秦城提醒他,才逐漸降了車速。
“怎麼才到這邊,就急著回部隊呢?”司機瞄了眼後視鏡,“女朋友看上去挺疲憊的,不休息一晚?”
秦城將昏睡在自己肩頭的柯七律擁了擁,把蓋在她身上的自己的外套又裹緊幾分,說:“回去有事情。”
司機微微點頭:“急事?”
秦城抬起眼:“差不多吧。”
司機皺眉:“聽說最近邊境附近不太平,有人受傷是不是?”
秦城眉心輕蹙,眼神再沒從後視鏡挪開:“您聽誰說,有人受傷的?”
司機滿不在意地笑了笑:“都是傳言的咯,哪個曉得是誰說的,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是聽一嘴說一嘴,實際上心裡都沒譜。不過邊境最近亂,這個大家都知道,早些年不是有個犯罪團夥嗎?就是那個經常在金三角販毒、拐賣人口的罪犯窩子,一直沒被抓著。這不,我家鄰居的小孩子就出了事嘛,前段時間和爹媽坐火車,好像就被那夥人給擄走了,是生是死都沒個數,可把那倆夫妻難受死,一晚上幾乎頭發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