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聽到沒有?!”
一聲斥吼,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程琳和那兩名刑警拔腿而來,照明裝置的強度被調成了最大,光線射破黑暗的屏障,將林友恆的臉照得清清楚楚。
“林友恆,你想幹什麼?!”程琳舉著槍,槍口對準林友恆的腦袋,“把人放了,你今天逃不走的!”
留著平頭,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顯然不打算放人,他視線冷冷掃了過來,最後嘲諷地一笑:“有本事你們就來抓我,老子不怕死。”
“不怕死你逃什麼?”程琳反問,“不怕死,你拖著人質幹什麼?!”
“嘁。”林友恆不屑地揚起下頜,這動作顯得他面相更有些兇狠,柯七律感到後背有尖銳的東西抵了上來,意識到那是一把匕首,“有種你們來抓,沒種就別廢他媽話!”
雙方僵持著,誰都不輕易露出破綻來,而在兩方之間,還夾著一個梁蕭,他是距柯七律最近的人,只要能有個靠近的機會,他完全能夠救下她。
梁蕭也是這麼考慮的。
林友恆似乎情緒有些激動,他卡在柯七律脖子上的手臂愈發收緊,一步步警惕地向後退,邊退邊威脅不準靠近,否則就撕票。
程琳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這種人說動手,真的會毫不猶豫就下殺手,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一堆也是殺,他早就不在乎。
“林友恆,你還記得你殺過多少人嗎?”梁蕭忽然開口,伴著這個犀利的問題,他還向前逼迫性地走了一步,“你殺的都是小孩子,是嗎?”
“你誰啊你,滾遠點兒!”林友恆似乎這時才注意到梁蕭,見他上前,立刻將匕首從柯七律身後轉移到她脖頸處,死死抵住,“向後退,聽到沒有?快!”
梁蕭不以為意,卻也沒再向前,就站在原處繼續對他說:“你可能不知道,你手裡的刀子正抵在一名外科醫生的脖子上,她是救人的人,你明白嗎?”
林友恆一愣,沒料到他竟會這麼說,目光不自覺落了下來,似乎發現身前的女人有些熟悉,卻已經想不起在什麼時候見到過了。
“她是外科醫生怎麼了?關老子屁事。”
梁蕭眼神微沉,帶著一些不明朗的東西,像是唾棄,卻又有些譏誚:“被你們殘傷的孩子,還得靠她來救,知道嗎?”
“你是不是有病啊?”林友恆暴躁起來,不耐煩地瞪著他,“滾,滾遠點兒!”
梁蕭眉梢微挑,很好,狂躁是一個人失去理智的前兆,一旦理智不在,就會出現漏洞。
柯七律始終不作聲,她不喊救命,也不反抗,只盡量順從,她從梁蕭的目光中讀出了些東西,如果她沒猜錯,他是在等林友恆露出絕對的破綻,然後才會沖上來救自己。
柯七律忽然在心裡覺得,這男人一定不簡單,這不是個普通人會有的行為與反應。
梁蕭淡淡一笑,笑容異常的冷淡:“你有父母,她也有父母,還有一個相愛至深的男友,你可以繼續作惡,但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壞人終究還是會被繩之以法,我相信你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林友恆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情緒卻是愈發控制不住地暴躁,他盯著梁蕭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亂揮著匕首吼道:“有種你們去找那個人啊!他才是敗類,人中敗類!你們這群雜種就只會在我這種蝦米麵前耀武揚威,碰到大魚就嚇得縮脖子,有本事你們到金三角,把那人斃了啊!”
刀子一下下劃著冰冷的空氣,就在他即將失控的前一刻,梁蕭箭步沖了上來,擋開匕首一把將柯七律拽出。
“走!”
林友恆被推得踉蹌,站穩後想也沒想,一刀就沖前方捅了出去。
柯七律瞳孔驟縮,那刀尖擦著她的手臂刺到後方男人身上,分明是沖著心髒去的,卻不知為何,林友恆的手忽然偏了一下,紮在了心口下方的位置,鮮血頓流。
☆、你是最美的孤星:17
這變故來得迅如閃電,柯七律只看到眼前一道暗光劃過,再帶出來時就已經染成紅色。
梁蕭穿著白色的休閑襯衫,他手掌摁著傷口,血一汩汩從他指縫間擠出來,轉瞬間就滲透了大半的襯衫,白和紅的對比異常鮮明,血腥味兒伴著痛苦的悶哼,令所有人怔了那麼兩三秒。
程琳是最先沖上來的,擰著林友恆的手腕,一記毫不留情的過肩摔之間將他砸到地面,而後狠狠一腳踩到他脊背上。
林友恆還想反抗,剛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就被兩旁的兩名男刑警按住手,一人一邊將他死死摁趴著。
“老實點兒!”
打鬥聲在曠靜的空間裡傳得更遠,當柯七律伸手要去為梁蕭檢查傷口時,李科已經帶著大部隊趕了回來。
“七律!”秦城沖她飛奔而來,這大概是柯七律頭一回看到他如此煞白的臉色,“七律,你怎麼樣?”
“我沒事,剛才……”
“讓我看看!”
不由分說捉住她的手,不聽她說什麼,秦城只慌忙檢查她有沒有傷到哪裡,直至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秦城如釋重負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以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相信我,一定不會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