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黎國的大兵壓境,已經攻到了龑京城之外。
七十萬天黎國大軍將龑京城團團包圍,裡面的人想要出來是比登天。
北越國的皇帝火急火燎,但朝中卻還是有些有見識的人,那人在關鍵時刻毛遂自薦,要代表北越國與天黎國交涉。
北躍國皇帝在宮中設宴,文武百官陪同著,宴請即將代表北越國出城與天黎國交涉的定國侯楊柯。
席間的氣氛其實並不好,包括皇帝在內都是滿布愁雲。這席酒宴,名義上是為楊柯壯行,實際上也有送別的意思。因為誰也不知道天黎國究竟是個什麼態度,楊柯此番出城與天黎國交涉,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如果對方是真想談判那還好說,頂多是提出些苛刻的條件,倒不至於傷害楊柯。可若是天黎國的人本就不想談判,那此番楊柯之行可就危險了,說不定就被天黎國隨便找個理由給殺了。
北越國皇帝明顯也是知道這些的,所以他才會提議在晚間設宴款待這位新冊封的定國侯,一半是為楊柯壯膽兒,另一半也是為自己壯膽兒。
自始至終,反倒是這次要出城去與天黎國交涉的正主兒楊柯最泰然自若了,沒有北越國皇帝那麼緊張,也沒有文武群臣那麼多心事。
這一場酒宴大家其實都沒有喝多少酒,菜也沒吃多少,但是北越國朝廷的文武群臣,卻一直坐到了半夜,直至三更鑼響了,皇帝才命人撤去了宴席,文武群臣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皇帝早早就準備好了,只等著去送楊柯出城了。
楊柯也在一大早兒就準備妥當了,帶著兩個隨從和北越國的印信來到了城門口。
北越國的皇帝見楊柯來了,又是一陣叮嚀囑咐,主要意思就是說北越國的命運就都交給楊柯了,讓他一定要小心。
楊柯又一次向北越國皇帝做出了保證,說一定不負所托。
在北越國皇帝一番叮囑之後,已經是辰時了,楊柯向北越國皇帝告辭,然後帶著兩個隨從,從角門出了龑京城。
出城之後,楊柯便命隨從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大旗打了起來,上面只有幾個字“北越國談判特使”。
楊柯這面旗子其實也是一種態度,在向天黎國透露一個資訊,那就是北越國想要跟天黎國談判,如果對方真有談判之心,那麼就會引著他去見天黎國說話有分量的人,然後雙方再商量細節。
楊柯選擇的路線,剛好是天黎國少元帥祁棟樑所在的方向。
祁棟樑手下的軍士見到了楊柯背後的旗子,立刻向祁棟樑稟報。
祁棟樑聽到北越國居然派人出來了,當時就笑了,立刻命人將楊柯帶到了自己的中軍帳。
祁棟樑的中軍帳中只有幾個副將,還有就是於躍。
這一路行軍,祁棟樑算是領教了於躍的本事,那可不僅僅是個人戰鬥力強大,一步步的謀劃也非常嚴謹,那些古怪的手段,讓他漲了不少見識。
所以,這段時間,但凡有什麼事,祁棟樑都會將於躍請到軍帳中,聽取他的意見,這次也不例外。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居然敢只帶兩個隨從來我大軍之中。”祁棟樑表情嚴肅地看著北越國的楊柯。
楊柯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泰然,沒有絲毫緊張之色,他被帶到祁棟樑的中軍帳後,並沒有說話,只等著祁棟樑先開口了,他才道:“面對將軍的大軍,我帶著多少人來,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倒不如我自己來還輕鬆些。”
祁棟樑微微一愣,覺得楊柯此人言談舉不俗,應該是北越國的一個能臣。
任何一個帝國都有能臣,天下英雄不會只出在一個國度,所以北越國擁有像楊柯這樣的人,也並不是不可能。
“不錯不錯,現在我天黎國大兵壓境,你們龑京城裡那點兵將,還真不夠看的。”祁棟樑心裡其實挺高興的,能遇到一個明白人談事情,可比遇到一個糊塗蟲要讓人高興得多。
“將軍,我知道這次是我們北越國冒失了,我們不該咄咄逼人,不過我想天黎國應該也不會是真想要我們北越國的土地吧?畢竟我們北越國地處嚴寒,這裡的環境可比你們天黎國要艱苦得多了。”楊柯小心謹慎地說道。
祁棟樑微微一笑道:“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北越國官居何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