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想要走回去了?”
“走走也可以——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他們兩個並排走在曼哈頓的街道上,四周喧鬧,四周來往的都是盛裝的人,間或有姐妹團,互相攙扶著,一邊走一邊放聲大笑。
馬克拿出了手機導航了一下地圖,愛德華多在他身後跟著他。他們走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走了好久,愛德華多模糊地說了一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但是我找不到了——”
“忘記了?我們明天再談不行嗎?”
“不行,”愛德華多走快了一步,走在馬克前面,說:“不行,那我就不會告訴你了。”
馬克沒想到他是這麼一個回答。
愛德華多繼續給他描述,在空氣中比出來一個盒子的形狀,說:“這個盒子裡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歸檔過的,裡面有件事,我今天晚上知道的,也在裡面,我想跟你談一下。”
“那是什麼事?”
愛德華多懊惱的回答他:“我把它放進盒子裡了,但是我找不到了,盒子裡太多檔案了,我喝太多酒了,我找不到了。”
“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馬克。”愛德華多回答了他,說完他自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馬克覺得有點頭疼。
愛德華多喝多酒的情況,他見得少之又少,因為大學的時候,愛德華多就不喜歡酒的味道,而且他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他喝酒的時候就不多,更不要說喝多了,大概也就發生過兩次,也只是喜歡算數,而且那兩次都沒有這次這麼不清醒。馬克剛才打算帶他走一會兒,覺得他可能會清醒一點,但是沒想到,走了一會之後,他好像更嚴重了。
馬克想了想,問他:“盒子裡都有什麼檔案?”
“不能告訴你。”
“你把盒子給我,我幫你找,不是說有件事想跟我說嗎?”
愛德華多思考了幾秒,然後一伸手,把那個虛假的盒子交到馬克手上,說:“很沉,你要拿穩。”
馬克隨手也做出了一個動作,假裝自己在託著那個盒子。
愛德華多看了他兩眼,過來糾正他,說:“你不能這樣託著,這樣檔案都掉出來了。”
馬克維持他給自己糾正的姿勢,問他:“這裡面一共有多少件事——多少個檔案?”
“15的。”
“那都是什麼事?”
馬克的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他不應該窺探別人的隱私,即使是對方自己告訴他的也不行,他不能利用愛德華多喝醉了就問他這些。
愛德華多眯著眼睛想想,說:“太多了,好多都成了死檔。”
“時間很久了嗎?”
“很久了,最久的一個已經快十二年了。”
“最近的一個呢。”
“今天晚上。”
“那個不能算,你打算今天晚上告訴我的。”
“最近一個應該是——”愛德華多說了個確切的時間,馬克在心裡算算,大概是兩周之前的一個晚上,公關案逆轉的那個晚上,那天sean也在。
“這段時間有嗎?”馬克說了個時間,那發生在愛德華多搬到新加坡之後。
“有的,不過不多,兩三個月才有一個檔案入檔。”
□□年的時間,每兩三月就有一件事不能告訴他?
馬克忽然有種沖動,想要跟愛德華多把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他的理智冷淡的勸告他,你不能這麼做,這和黑掉他的筆記本有什麼區別。他的情感事不關己的坐在旁邊,等到理智說完,默默走到理智身後,一個手刀,打昏了理智,自己又事不關己的坐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