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嗚嗚,我好疼……”
小王子白鬱嬌弱,恢複意識的頭一件事就是喊疼。
宣於唯風問:“誰殺的你?”
“嗚嗚嗚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嗚嗚……我要見父王,是禁軍要殺我嗚嗚嗚我讓父王都摘了他們的腦袋……”
“你撒謊,禁軍素來都在王宮裡,怎麼會出現在城外,還要殺你?”
“嗚嗚嗚我是乖孩子從不撒謊的嗚嗚嗚,那山上開了極漂亮的花,我要摘來送父王,可是回去的路上護衛們都著火了嗚嗚嗚……”
“有誰放火?”
“才沒有!嗚哇哇哇好可怕都燒著了走著走著就燒著了,我探頭出去看,也燒著了嗚嗚嗚……好疼好疼我一直跑禁軍一直追嗚嗚嗚……”
小王子白鬱越哭越起勁兒了,眼淚跟泉水一樣嘩嘩流淌,他那張潰爛的臉剛塗抹了藥膏,沾上淚水更疼,然後他哭得更兇,眼淚更多了。
等他磕磕絆絆地說完了,疼得已經開始嚎嗓子了。
“那你是怎麼想到來赤衛營找白宵?”白宵領兵上了戰場,這小王子不知道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嗚嗚嗚我要宵哥哥,你們都走開,宵哥哥最會哄我了嗚嗚嗚臉好疼……”
“那你哭著吧。哭累了,桌上有吃的。”
這位小王子的說辭有諸多漏洞,宣於唯風拿不定主意,以往遇到這種事他都會請示白霆,現如今白霆死了,他竟茫茫然不知所措。
恰在這時候,宴真拎著一隻肉乎乎的兔子走過去,那兔子的一雙長耳朵抓在手裡,竟乖乖地一動不動。
宣於唯風額角突突跳,問:“這是做什麼?”
“山上抓來的,烤了吃。”
呵,這點真是跟明山一模一樣。冰雪融化萬物複蘇,正是春獵的好時節,赤衛營後山處時常有獸類活動,明山嘴饞,總是偷懶去後面捉些兔子山雞野豬之類的,要麼烤了吃要麼養了玩一陣子再吃。
不過,宣於唯風看到宴真就想到了聞五,那家夥興許能給他出個主意。
“買賣樓”的生意越發蕭條了,聞五直接攤開了手掌,問:“有報酬嗎?”
“你缺錢?”
“不缺,只是很想要你的錢。”
於是,宣於唯風伸進袖子掏了掏,掏出一枚銅板,財大氣粗地一甩,道:“給,拿去。”
聞五拿了銅板,朝門口的貨郎飛奔過去,一枚銅板買了……三顆糖。
蘇瑛是聞五的軍師,聽聞此事,一點兒也不覺得新奇,道:“小王子白鬱能活下來,究其原因無非兩個,他在撒謊、或者是禁軍故意放了他。前者我分析不出來,但是後者,我能猜到一點,大抵是借白鬱的嘴通風報信。禁軍受命於雪王白棠,可近日的操練卻是由丞相周瑾負責,也就是說除了雪王白棠能調動禁軍之外,還有一人你要仔細留意。”
宣於唯風不禁想到那夜林子裡,也是禁軍襲擊明山、白宵二人,難道真如蘇瑛所說,一切都是丞相周瑾在搗鬼?
君正瞻、白霆死後,渡雪時又想殺周瑾?
宣於唯風混亂了,道:“如果丞相周瑾想殺白鬱,白鬱是不可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