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聽雨閣也是碰巧?”
“聽雨閣好啊,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個解劍山莊,我去見識一下不可以麼?”明山振振有詞,搶了宣於唯風的粥,嫌棄:“都不甜的。”
可還是喝了個幹幹淨淨。
“悶得慌,你揹我隨處逛一逛。”
“好啊”
宣於唯風放下手裡的算盤,眉頭緊鎖,又道:“鄭玄請假回家去了。現在這賬目亂七八糟的,理不清,要不再找個賬房先生?”
“勸你不要。赤衛軍的賬本可是重要機密,稍有不慎洩露出去,會出大事的。”
“那怎麼辦?”宣於唯風忽地上下打量明山,只把明山看得渾身發毛,聽他幽幽開口說:“如果你有十二半點兒算賬的本事,我也不用這麼愁了。”
明山頓時打了個哆嗦,突然好冷。
便在這時,白宵跑進來,喊:
“宣於大人,外頭有人指名找渡雪時,說救命!”
來赤衛營找渡雪時?
宣於唯風、明山相視一眼,皆是疑惑:居然來這荒山野嶺,找赤衛軍要渡雪時,真是個奇人也。
三人一同去出門
白宵指著赤衛營前停著的一輛馬車,道:“就在裡面。”
可掀開簾子,並沒有看見那個車夫打扮的青年,難道說走了?
馬車裡只躺著一個全身上下裹著黑鬥篷的怪人,氣息很微弱,好像隨時會死了一樣。
“找渡雪時是為了救他嗎?”白宵將那怪人抱出來,輕飄飄的,像抱了一具骨頭架。掀開鬥篷,他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鬥篷裡的人面如枯槁,雙目詭異地凸起,脖子上鼓出了道道青筋,頭發枯黃稀疏,若不是尚有一絲絲的鼻息,白宵甚至覺得他已經死了。
“要救嗎?……怎麼救?”白宵抬頭問宣於唯風,卻一下子愣住。
宣於唯風、明山皆面如土色,眼神十分驚悚。
下一刻,明山扔掉柺杖,道:“給我。”
話音未落,已從他懷裡奪走了黃發人。
雖說是“奪”,但動作很小心翼翼的,像是旁人抱走了自己家熟睡的小嬰兒,母親強勢又溫柔地奪回去一樣。
明山閃身進了馬車裡,這時宣於唯風已跳上馬車,揮舞馬鞭,車軲轆滾動,急匆匆地跑遠了。
白宵半晌未回神,喃喃自語:
“那人什麼來歷,竟讓兩位大人如此驚慌?”
……
……時隔十多年,他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還是以這種醜陋得不堪入目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