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掛脖子裡的玉佩是當年將軍送給弄月的信物,可以證實她的身份。現在她是將軍府的郡主,誰有膽子敢怠慢她?”
“也不一定”,一想到弄月屍體上冒出頭的蠱蟲,聞五就經不住惡寒,再想到中了蠱至今昏迷不醒的君玉染,不禁想:
“要是錦城能來個蠱師就好了”
……
聞五走時,錦城天空澄澈,一碧如洗,陽光明媚時光大好,天元街上到處是嘻耍的幼童。他騎著一頭瘦小的騾子搖搖擺擺地穿過了整條街,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出了城門,沒走多久,看到一排排低矮簡陋的茅草屋,興許是陽光大好,難民們裹著破舊的床單被褥之類的,圍坐在空地上有說有笑的。
幾個追逐打鬧的孩子看到騾子驚呆了,揚起笑臉兒大聲叫喚:“你看你看!他騎的是什麼?看上去不像馬不像驢。”
這些孩子們都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可清澈靈動的眸子,與城裡孩子的眼睛如出一轍。
隔著一道城牆,分為了兩個人間界。
聞五緩緩走出了這片荒蕪之地,忽地抬頭望向天空,無窮無處,鷹擊蒼穹雁南飛。
——早該明白,有些人生來便是天之驕子,也有某些人永生匍匐在腳下討生活。
人與人,生來就是不一樣。
越過山丘荒嶺,踏過漫漫長河、蜿蜒高山,是寰朝。
寰朝是一個繁華錦繡的王朝,夏帝則是站在皇權之巔的天下之主。
聞五默默唸了聲:
“父皇,我回來了。”
之後,便踏進了寰朝的領土。
雪國好似被拋在遠方的一葉小舟,在詭譎變幻的局勢浪潮中起起伏伏,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吞沒。
……可是,那裡的人仍未離去。
不管是守護那片土地的宣於唯風、明山,還是仇恨世間的渡雪時,都始終站在那裡。
抑或是那個站在皇權之巔、俯瞰芸芸眾生的男人,也記掛著那片腐朽的土地,
雪國,依然屹立在風雨中,有人離去,有人歸來。
赤衛營遠離錦城,卻手握兵權,是雪國獨樹一幟的存在。
這日,宣於唯風一大早起床就覺得眼皮跳,他不知道聞五走了,如果知道,肯定會大宴三天慶祝那個禍害滾蛋了。
剛坐下喝了幾口粥,明山拄拐走了過來。
“你能下床了?”
將軍真沒手下留情,整整罰了四十軍棍,明山當時就有進氣沒出氣了,喊來禦醫救治了大半天,好歹活過來了。
明山躺了大半個月,猶在氣悶:“他都死了,我補幾刀怎麼了?橫豎不過一具死屍,又沒礙著誰。”
宣於唯風沉吟道:“難道不是你全程目睹了渡雪時殺君正瞻沒有阻止,將軍大人才生氣的嗎?”
“是麼?”明山晃了晃腦袋,裝傻,“我只是路過,恰巧碰見渡雪時要殺君正瞻,想著管我什麼事,我就沒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