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五讓你下了什麼藥?”
“一個是迷藥,還有一個,我也不知道。”
“這樣啊,”蘇瑛苦惱地皺起眉頭,又扒開窗戶看了一眼,聞五正在興頭上,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蘇瑛眉頭舒展開,當機立斷問:“沒有咱們的事兒了,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兒?”
小敏眼睛燦然一亮,重重點頭:“要!”
“好,不管聞五了。”
蘇瑛拉著小敏的手走出“買賣樓”,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類似於幸災樂禍的狹促笑意,輕聲道:
“這不,報應很快就來了。”
……
聞五氣喘籲籲地癱在地上,歇了一會兒,又爬到宣於唯風旁邊兒,戳他的臉頰:
“噯,風十四,這麼多年了難怪你不記得我。我現在撓你癢癢你都不吭聲的,還是你小時候好玩兒點兒,撓幾下你都受不住了吱哇大叫,打不過我就跑去找你先生告狀。”
聞五摸了摸下巴,又輕佻地笑了:“不過麼,還是小無邪最好玩兒。”
這時候宣於唯風只是瞪著他,頭發淩亂地披散來,臉頰通紅,淩厲冷硬的眉眼像過了一潭天山雪水,清冽又泛著水光。
聞五看了會兒,又想到了新玩法,笑嘻嘻地勾住他的下巴:
“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放了你。”
宣於唯風扯了下嘴角:“我不覺得你是言而有信之人。”
“……原來我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啊!”
聞五哀怨,然後扔了宣於唯風的鞋子,拽下襪子,慢悠悠說:“我要撓你腳底板兒。”
宣於唯風臉色僵住,估計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不疼,我會很輕……很輕的……”
聞五笑嘻嘻地剛要下手撓,忽地身後破空聲起。他反應極快,就地打滾兒,再抬頭,看見明山站在他剛才的位置上。
明山長著一張純良可欺的面孔,身量很高,看上去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那細瘦無力的胳膊看似脆弱得能輕易折斷,手指細長白皙,像是保養得極好,可現在它卻握著一把殺氣嗡鳴的長刀,刀尖指著聞五的胸膛。
明山身上的殺氣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劈開空氣,極具侵略性,聞五隻覺得胸口氣血翻滾,下一刻,忙擺了擺手,說:“我鬧著玩兒呢!沒惡意的啊,沒惡意!——不信你問宣於唯風!”
明山下意識看向宣於唯風,聞五趁機一拳擊碎窗戶,飛身跳了下去,逃命。
窗外的飛絮隨流竄的風飄進來,洋洋灑灑,猶如落雪。
明山“哼”了聲,收刀入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宣於唯風,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打量得宣於唯風窘迫又難堪就要破口大罵時,突然嗤笑說:“你這狼狽的樣子真難看!”
宣於唯風惱羞成怒道:“你先解開我的手!我覺得肚子疼。”
等扶著宣於唯風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明山才留意到他手腳發軟,連站穩都很勉強,才一副恍然大悟狀:“你中了迷藥?”
這實在很丟人,宣於唯風沒吭聲,算是預設。
明山扶著宣於唯風的腰一步一步往外走,兩人貼得極近,一絲一毫的異樣都能被對方察覺。
所以當懷裡的宣於唯風顫抖時,明山立即感覺到了,扭頭看見他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順著他的臉頰大滴滑落。
“你這是怎麼了?”不會中毒了吧?
他勉強靠著明山才能站穩,說話時牙關都在打顫:“不僅是迷藥,還有、還有……”
聞五找到喝茶聽戲的蘇瑛、小敏,跑了一路,抄起茶壺往嘴裡灌。
蘇瑛正在剝花生,聽他咋咋呼呼地講完,抬頭時問了一句:“所以……你下了什麼藥?”
聞五正在“咕咚咕咚”往嘴裡灌水,手背一抹,回道:
“唔,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