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勞“買賣樓”費心了。”
宣於唯風抬起冷峻的面容,疏離道:“避免夜長夢多,東西不能再放在這兒,今晚我會命赤衛軍搬走。”
聞五“嘖嘖”幾聲,邊摳鼻子邊涼涼說:“噯,夠不夠義氣啊你?!我們費了好大勁才弄出來,沒謝禮就算了,還這麼快劃清界線,是不是怕‘買賣樓’暴露牽連你個軍匪頭子?”
“這麼多箱子是你一個人搬的嗎?——我赤衛軍也出力了,不要理所當然地佔了全部的功勞好不好?”宣於唯風忍無可忍,幾乎指著聞五的鼻子,義正言辭:“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被逮了,我肯定要跟你撇清關系!”
“這話就不對了,你這明擺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啊!”
“沒有,還沒走到那個地步。”
蘇瑛趕忙打斷兩人的爭吵,問宣於唯風:“你想好怎麼‘銷贓’了?”
宣於唯風點頭:“事成之後,少不了‘買賣樓’的好處。”
“我真是不敢當了——老兄!你不拿我頂缸我就謝你十八輩祖宗了!”聞五恨不得噴他一臉唾沫星子。
當晚,明山打著哈欠敲開了“買賣樓”的大門,兩手一揮,一隊赤衛軍魚貫而入,非常自覺又手腳麻利地搬走了玉器名畫。
又過了幾天,聞五宿醉醒來,揉著額頭從大柳樹上爬起來,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見小敏一蹦一跳地咬著個米酒團子走過來,伸手:“給我吃個。”
小敏翻了個白眼,挑了個小米酒團子扔過來,聞五張口叼住,嚼了幾口問:“蘇瑛呢?”
“蘇大哥啊……”小敏突然捂著小嘴兒,走到大柳樹下,神秘兮兮地說:“我看見蘇大哥進吟霜樓了。”
“蘇瑛?吟霜樓?”
嘴裡的米酒團子突然就卡在嗓子眼兒,死活咽不下去了。
“對了,聞五!——出大事了!”小敏突然拍了拍額頭,驚叫。
“叫‘老闆’!說,又怎麼了?”
小敏堅持不改口:“聞五,聞五你知道嗎,昨天赤衛軍剿了一個賊窩,得了不少值錢的東西。”
聞五誠懇搖頭:“我不知道。”
“噯你別走呀,我還沒說完呢,聞五——聞老闆——”
聞五跳下大柳樹,留下一句:“餓死小爺我了!我下館子去!”然後一溜煙兒跑了。
小敏氣得跳腳,趕忙沖他的背影喊:“我還要吃米酒團子!!——記著啊!”
……
聞五沒下館子,包了半個香辣悶肘子邊吃邊走,去吟霜樓找蘇瑛。
半路上,恰好碰見滿臉愁容的蘇瑛。
“沒找著人?”
蘇瑛有氣無力地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說:“你怎麼知道我去找人?”
“這麼簡單明瞭的事兒,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了。噯,該不會人家不見你吧?”
“沒有,小牧走了。”
蘇瑛垂下眼眸,秀麗的面龐上一片頹然慘淡之色,沒有再搭理聞五,沉默地往“買賣樓”走。
聞五怎麼看他都像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搭上蘇瑛的肩膀,晃了晃:
“……噯,說真的,要不要哥們兒陪你借酒消愁去?”
“不用了,我心裡煩得很,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蘇瑛走了幾步,忽想起一事,扭頭問聞五:“赤衛軍的事兒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