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惡狠狠地瞪他:“要殺要剮隨你。”
“……你在想我,對是不對?”蘇瑛突然輕聲嘆氣,神色變得哀傷,“這個雪國,曾經我稱之為‘家’的地方,只剩下你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倘若我做錯了,我隨你打罵,可現在是我對你的恨一無所知——”
“——你什麼都不知道?”沈牧打斷道。
“你覺得,我該知道什麼?”
蘇瑛露出何其無辜與茫然的神情,似乎有什麼事情超乎了他的意料。
沈牧卻更加憤怒:“是,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背叛!蘇瑛,你忘記了你當初的承諾,違背了你我的誓言。你本該死無全屍的,是我心慈手軟,才會有了今日的禍患!”
蘇瑛愣住:“什、什麼意思?……我何時背叛?……小牧,你……”
“住口!!——我不想聽你的狡辯!”
沈牧忽地不顧眼睛上的匕首撞上來,蘇瑛嚇得及時收回,分神之際竟被沈牧得逞,整個人被撞到地上。
下一刻,沈牧壓上蘇瑛,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低沉沉的嗓音從齒縫間咬出來:
“……至少,你該知道你的背叛。”
匕首不知何時被拋到了陰暗的牆角,明亮的刀身映出兩人相互撕扯的身影。
蘇瑛被壓在身下,掙紮的時候拽開了沈牧的盤扣,本就淩亂的衣衫登時滑落肩膀,露出的幾點紅痕落進眼裡,逼得他眼睛蒙了一層猙獰的赤紅,吼了一聲:
“心慈手軟的是我才對!——”
翻身將沈牧按在身下,洩憤一般咬住沈牧的嘴唇。
“蘇瑛——你做什麼——”
蘇瑛發了狠:“陸非離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一切都脫離了掌控,朝不可預見的事態走下去。然而,接下來沈牧的一句話像一塊兒重石砸得他頭暈眼花:
“你不配跟陸非離相提並論。”
這話說得實在可笑,論相貌、學識、才情,還有錦繡前程,陸非離樣樣兒不如他,可在沈牧心裡,他蘇瑛就是比不上陸非離。
“為什麼……”
幼時兩小無猜的情分為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蘇瑛赤紅著眼,粗重的喘息早已亂了。
沈牧又道:
“吟霜樓有大把美貌的小倌兒,你想要,找他們去,我不奉陪。”
“不……我……”
“現在我力氣不及你,你想強來,我也跑不了。”
沈牧說完,冷冷勾起嘴角,桀驁的面色嘲諷地看著蘇瑛。
蘇瑛只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潑下,神志清醒的同時全身冷得顫抖。
“我、等我想清楚了,我再來找你……”
蘇瑛奪門而逃,狼狽得自己都忍不住唾棄。
回到“買賣樓”,天色已晚,小敏正焦急地原地轉圈。
“蘇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小敏看見蘇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聞五被錢管家扣押了,說是監守自盜,讓咱們交錢贖人!”
蘇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疲乏地不行,但還是硬撐著應下:
“走,去錢府。”
此事說來荒唐:錢老爺請聞五抓賊,哪料天沒黑,廂房裡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當時整個院子只有聞五一個人,錢管家氣勢洶洶地指認是聞五偷走了。
這還不算,前幾次的盜竊案也一股腦兒按到了聞五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