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要去非洲?”圖圖一愣。
“是的。”姚孝平狠狠瞪了圖圖一眼,從上次在巴黎見到圖圖,他就覺得不妙。沒想到現在成墨突然在一場輿論風波後,一聲不響跑到非洲去當長期志願者,他雖然不知究底,但是總覺得和圖圖有幹系。
圖圖的心裡湧起了一股內疚,也許是因為她,李成墨才會去非洲的。可是,她突然想起李成墨那夜的嘔吐,如果她再認為李成墨對她還抱著一絲感情,她還有這個分量能夠傷害到他的感情,那她徐圖圖真是愚蠢得連豬也不如了。於是,圖圖冷冷一笑:“姚先生,你認為李成墨是個痴情男子,就非得吊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了嗎?你也太不瞭解你的朋友了。他是個自由的成年男人,他願意和誰合作,願意去哪兒工作,這都是他的自由。和星耀合作在大陸出書,是他自己和總公司老闆說好的,他當時並不知道我在星耀工作,我事先也並不知情。我自認從來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影響他,請你以後對我態度客氣一點,我從來沒有欠你什麼。”
看著圖圖斬釘截鐵的態度,姚孝平心裡有些猶豫了。難道真是自己判斷錯誤了嗎?他訕訕地站起來,抬起帽子,微微向圖圖鞠了一躬:“如果我剛才說錯了,請你原諒。”
圖圖“哼”了一聲:“你也去上海?”
“不是。”姚孝平沒有說李成墨邀請自己去非洲看一個專案的事,隱隱的,他還是不希望圖圖和李成墨之間再有任何聯系,哪怕這兩個人從來都說彼此再沒有任何糾葛。
見從圖圖這裡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保證,姚孝平轉身欲走。圖圖突然微微一笑:“姚先生,如果你想在大陸出作品集,不如考慮一下我們星耀出版社,我保證能讓你在大陸迅速紅起來,比李成墨更紅。”
“不要。”姚孝平猛然看到圖圖臉上親切熱情的微笑,被這個反差驚得心裡涼涼的,“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早就和其他出版社簽好合約了。”
“那可惜了。”圖圖繼續保持著自己職業化的微笑,“希望有機會能繼續合作。星耀出版社即將擴大,成為文化投資公司,以後將在各個文化領域開展活動。姚先生開畫展,在大陸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們。本公司願意竭誠為您服務。”
看著一副生意人做派的圖圖,姚孝平只能尷尬地說:“好的。徐小姐,有機會我會和你們公司合作。我的登機時間快到了,那我先走了。”
“哦,沒有時間聊了啊?太可惜了。以後來大陸,一定要讓我盡地主之誼哦!”圖圖的笑容親切熱情,和剛才斥責他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姚孝平腳底抹油,迅速遠遁。他的內心在流汗:“這個女人,實在變得太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寫新的小說,希望能盡早和大家見面!
☆、第 54 章
2013年的冬天,杭州還沒有下雪,但是寒氣徹骨,這種濕冷比北方的嚴寒更加令人難受。而比這種冷更讓人心寒的是,星耀文化投資公司在一夜之間被查封了。
就在一星期前,星耀集團還發布通告,支援旗下星耀文化投資公司準備上市,但是就在一星期後,星耀集團的董事長林自清從辦公室被警察帶走,旗下的星耀系全部被查封整頓。
公司的一系高層被勒令在家等候,配合調查。
坊間紛紛傳言,平民出身的林自清能一下子平布青雲,執掌龐大的星耀系,都是因為背後的靠山。而這靠山的靠山,又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已經倒臺了。所以,林自清也被清算了。
一時之間,網路上謠言四起。林自清的兩任婚姻成了市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對於腐敗深惡痛絕的公眾,自然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些竊國者無法見人的私生活。於是,藍雅被翻了出來,而關於林自清始亂終棄的陳世美形象也越傳越廣。他的第二任妻子,卻始終無法為人所知,只是民間有說法,說在林自清出事之前,兩人已辦理離婚手續。還有一些流言,說林自清是因為力捧一個三流小明星,惹怒了現在的妻子,所以導致身敗名裂。
這些謠言似真似假,背後一定有人在散佈,擴散,但圖圖已經無力顧及,因為她也在公司被查封的第二天被警察帶走,在一個幽靜的賓館,聽候發落。
在賓館的小房間呆了兩天,調查組的人終於來找她了。
他們問的問題,圖圖能知道的,全部痛快地回答了。從公司資金的來源,股權的分配,到運營的方式,賬目的管理,都按照調查組要求進行了翔實的回答。但是對於自己不知情的內容,她也堅決不肯承認。
“我從來都是嚴格按照合同行事,所以,如果有你們所說的陰陽合同的事情,我確實不知情。這只能說是總公司的問題。我們公司從一個小小的出版社,成為具有影響力的文化投資公司,當然少不了總公司的支援,但是所有的資金往來,都是經過董事會決議,所有賬目都是公開的。如果說公司財務利用影視合同洗錢,那隻能說是總公司個別人的行為,和我們星耀文化沒有關系。”圖圖對於調查組說星耀文化利用陰陽合同洗錢的事堅決不承認。她當然也知道裡面的黑幕,知道林自清在暗中和公司財務主管在利用影視投資套用資金,進行洗錢。但林自清一方面沒有和她明說,另一方面,她也沒有證據,所以就權當不知,只是利用這樣的機會擴張公司的實力。但是,沒想到事情會爆發的這麼快,現在她更不能承認自己知情,否則,她知道後果會不堪設想。也是幸虧她以前吃過虧,所以在公司的經營上,一直不忘諮詢法律顧問田青,在關鍵的環節,她都沒有任何違法的行為。
在賓館被關了一個多月,望著窗外下了雪,又融了雪,圖圖一直堅持自己的說法。調查組倒也沒有難為她,除了一次次的詢問,也沒有對她進行更嚴厲的審問。終於在大年三十那天,圖圖被放了出來,但是仍然被要求只能在杭州居住,隨時等候調查。
回到家裡,黃婉抱著瘦了一圈的圖圖痛哭:“圖圖,我們一家人是怎麼了?為什麼都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徐曉剛似乎又老了好幾歲,過去的監獄生活讓他白發早生,而圖圖出事,又讓他憂心得背也佝僂了。他嘆著氣:“都是因為我出事,害了你們母女。”
家裡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慶,雖然屋裡亮著燈,但是冬天的慘淡似乎無孔不入,圖圖只覺得無比寒冷,但是又勉強笑著:“爸爸媽媽,我已經沒事了。你們放心,我的賬目是很清楚的,和總公司沒有任何牽連。”
黃婉還是不放心,她擦著滾滾而下的淚珠,哽咽著說:“圖圖,你要說老實話,你真的沒事了嗎?現在外面都在說林自清犯了死罪,貪汙了好幾億呢!還有,你們總公司的魏總經理也說是跳樓自殺了。”
圖圖一愣,魏星舟自殺了?她依稀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敦厚愛家的男子,只是她已經沒有力氣為他哀傷了。
“林自清又不是政府官員,怎麼去貪汙呢?他犯的經濟罪,當然要受到法律嚴懲,但是,不管是在星耀證券,還是星耀文化,我都沒有參與過他的任何違法經濟往來。說來,也是因為我沒有學過經濟,他對我不放心的好處吧!所以,調查組才讓我出來的。”圖圖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轉了話題,“爸爸媽媽,你們沒有接爺爺奶奶來杭州過年啊?他們該多冷清啊!”
黃婉抹著眼淚說:“我們不知道你今天會出來,也不知道怎麼對老人家交待,只好騙他們說今年我們去外地過年了。”
圖圖說:“那我們去酒店吃年夜飯吧!我先給爺爺奶奶打個電話拜年,過幾天再回去看望他們。你們不要難過了,我出來了,應該高興啊!”
黃婉抹去了眼淚:“好,好,我們高高興興去吃年夜飯,晚上去靈隱寺燒頭香,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
大年三十,酒店的年夜飯基本被訂光了。後來,還是因為圖圖的老面子,一位酒店經理給他們臨時加了一桌。
在吃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