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癱軟在地上,本來方才就失血多了點腦子暈暈沉沉的,又被一驚一嚇,七魂去了三魄。
杭有羽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時,喊來阿力詢問祖奶奶的病情。
“還是未醒,”阿力搖著頭道:“京城的大夫按照爺的吩咐來了三個,都是一個說辭,與大少爺說的無異,不過……小的剛從老夫人房裡出來,倒是覺著老夫人的呼吸穩了點,不似之前那般或急或弱。”練武之人講究的是氣息均衡,所以對老夫人的改變,阿力自然能從氣息上推斷。
“祖奶奶吃了什麼或用了什麼藥?”杭有羽的臉上終於顯出一分欣喜。
“三餐都是沈小姐在伺候,她倒是不假手於人,自己煎熬自己喂藥,小的只是在一旁監督著,也用銀針試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是嗎?”杭有羽拿著茶盞的手一頓,凝思起來。
“這沈小姐伺候老夫人那是盡心盡力,恐怕是被爺嚇破了膽,小的看見她癱在地上好久才起來,如今還是驚驚顫顫的,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杭有羽眉頭一皺,畢竟是他無理了,心下不忍道:“走,看看去。”
主僕兩人剛從素落院的長廊拐出來,阿力耳根子敏銳,便聽到一陣不似尋常的男女說話聲,兩人尋了聲音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過去。
“有沒有想爺,爺可是念著你呢,想得爺心都疼了,叫了下人去叫你怎麼也不出來?”這聲音,杭有羽聽得清楚,正是自己的大哥。
杭有禮是真的唸了沈卿卿兩個晚上,見到她嬌媚勾人的小摸樣瞬間覺得自己身邊的女人半點都比不上,面板沒有沈卿卿滑膩腰肢也沒有沈卿卿纖細連笑起來都少了點韻味多了點俗氣,奈何杭有羽把老夫人苑子裡的人換了個幹淨,不然他也不會食不知髓味地等了這麼久,才趁著沈卿卿出來的這會兒把她攔了個正著。
沈卿卿正是暈暈沉沉的,給老夫人又服了一次混了自己鮮血的藥湯,整整伺候了大半天,她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但是父母寵愛後來憑借容貌出眾男人對她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呵護的嬌嫩人兒,都沒有真正吃過什麼苦頭,這般折騰哪裡吃得消,想著早早回家休息,明個能養精蓄銳繼續來伺候著,哪裡知道剛出了門竟然又遇上這個色痞子,二話不說捂著嘴兒被拉到這個隱蔽的樹叢。
沈卿卿美目流轉,眼見這個地方離了老夫人的苑子甚遠,不由汗涔涔地往下掉,身體扭著要擺脫杭有禮的桎梏:“放開我。”
“不放。”杭有禮把美人按在懷中,這麼近得貼著好似有股子幽蘭的香氣可是別的女人身上沒有的,細腰在身上扭來扭去蹭得他下腹一陣酸軟,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讓他放手,不由循循善誘道:“卿卿,美人兒,你看這裡風景好得很,你從了爺,爺會讓你痛快的。”
沈卿卿越是掙紮,腰上的手越是圈緊了,還被杭有禮得逞了在臉上親了一口,眼見著他又要親來,沈卿卿不掙紮了,嬌軟得唇瓣主動湊近上前,杭有禮正以為她妥協了,手裡也鬆了幾分,哪知桃紅色得唇瓣剛貼到自己臉上便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地他嗷地一聲慘叫。
“你這賤人。”杭有禮暴跳如雷,捂著左頰罵道。
沈卿卿原想趁著咬他的空檔擺脫這個色狼,哪知杭有禮的一隻手臂狠狠拽著自己的衣裳,都聽到了撕裂的聲音,這種粗布衫雖然結實也經不起這樣拉扯的,瞬時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杭有禮,我沈卿卿已經是二少爺的人了,你敢辱我?”沈卿卿心念一轉,大叫道。她想著如今二少爺才是杭家掌家的,大少爺或許能顧忌一點,或許附近有二少爺的人聽到之後能趕來救她,情急之下便出此之策。
“什麼?”杭有禮狠狠一掌打在沈卿卿嬌嫩的臉上:“你分明是爺先看中的,居然揹著爺和那病秧子滾到床上去了,說,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是真的生氣,如今什麼都沒了,連自己覬覦的女人都被人捷足先登。
沈卿卿捂著火辣辣地臉兒,繼續刺激道:“就在今早,二少爺來看老夫人,待到走的時候我就跟了出去,很多奴婢和長衛都看到了,大少爺不妨去問問。二少爺還誇我妖嬈多情,說要抬我做妻室,到時候我就是杭家的少夫人,你敢對未來少夫人不敬,二少爺是決不會饒了你的。”這話漏洞百出,沈卿卿一直在房裡伺候老夫人,根本沒有出過院子,也沒有多餘的床榻供她和二少爺翻滾的,而且即便兩人有什麼勾當也不可能找了奴婢和長衛來觀賞。
“你這賤人。”可是杭有禮卻怒紅了眼,根本聽不出這話裡面的漏洞,他只知道沈卿卿成了那病秧子的人,以後還要當少夫人,高高地在上面和那病秧子俯視他,他變得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手上一用力,沈卿卿身上的粗布衣裳撕裂了開來,露出裡面紅霞色的小衣,杭有禮欲色上臉,正要不管不顧地親上去,哪知下巴一痛,隨後額頭上被一個石頭砸的鮮血直流,一屁股翻倒在了地上。
“爺的女人你也敢碰。”杭有羽清冷的聲音傳來,脫了自己的白袍披在不住顫抖的女人身上,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皺。
“大少爺,你頭上流血了可要趕快醫治,不然成了病秧子就不好了。”阿力彈了彈方才拿石頭當武器的手指頭,咔咔聲音傳來,譏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杭有禮道。剛才他們的話可都聽著一清二楚,這大少爺表面對爺恭敬,實則一直當爺是病秧子從來不放心上。
“我,我……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這女人勾引了我好一陣子,我也是一時沒忍住。”杭有禮狼狽地解釋著,看著杭有羽冷沉的臉色再也說不下去,訕訕地從一旁溜了開去。
“沈小姐,你還好吧?”杭有羽看著沈卿卿孱弱地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上前要扶住她的皓腕。
“不用你管。”沈卿卿開啟了他的手,用衣服摟緊了自己,聲音裡絲毫不掩飾怒意。
“沈小姐,爺也是一片好心,方才若是沒有爺,你現還不知道會不會被大少爺……”
“阿力,你閉嘴。”
沈卿卿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唇畔勾了一抹笑看著杭有羽,直到他心虛地不再與她對視時,才用輕輕巧巧地語氣說到:“自然要謝謝二少爺的,二少爺看戲的時候居然能做到不動聲色,就這份沉穩便是小女子及不上的。”說完,抱緊了自己走出這片林子。
“爺……”杭有羽罷手示意他不必多說,看著那較弱的身影遠去,眼裡浮現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從小的處境讓他養成了不動聲色,默默容忍的性子,萬事沒有十成的把握或者一擊即中的掌控他都不會出手,這也是在看到大哥對沈卿卿侮辱時沒有及時出手的原因,加之他對這個女人一時産生了好奇,總覺得似乎看透了又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地方,所以才打算先觀望著看看,等到她提到已經是他的女人,心中又像是被人利用一般産生了些許憤怒,更是阻止了阿力出手相助。
總之,他就是誤了她。杭有羽搖搖頭,一時不查,讓這種莫名其妙的懊悔和反省的情緒擾亂他得思緒,當務之急還是祖奶奶的病情要緊。
去了老夫人的寢房,的確是像阿力說的,脈息要平穩了一點,偶爾的咳嗽也不見得多劇烈。看著祖奶奶得唇瓣有些幹裂,杭有羽習慣性地對著門外道:“拿濕布巾來。”
不久便有動靜傳來,杭有羽聽到攪布巾的水聲,然後一雙白嫩的手便拿著毛巾撫上老人的臉,她的袖子微微向上翹起,能看見露出小截的肌膚,端的是比白布巾還要白。女子身上著了一件稍顯風韻荷色銀絲袖錦鍛長裙,把稍顯稚嫩的容貌逼得成熟豐腴,竟然帶了抹豔色,杭有羽看痴了。他身邊常年沒有個婢女侍候,方才見沈卿卿的衣裳被撕裂是無法穿出去了,便讓阿力從母親的苑子裡取出一件衣裳給她換上,竟然會如此之美。
沈卿卿給老夫人擦完臉一回頭便對上杭有羽凝滯的表情,重重一哼指著桌上道:“二少爺的袍子我已經歸還了,今日我受了驚嚇,想早些回去。”她可沒有好臉色給他,連聲音裡都充滿了敵意。方才她想還了衣服便走的,可是聽到他使喚自己給老夫人擦臉,便也老實依照著做了。她想到前世一直想答謝的恩人原來也不過是個冷漠無情之人,也枉費自己這般心心念念著報恩,如今只盼老夫人能盡快好起來,她可不想跟杭家再扯上一個銅板子的關系。
杭有羽點點頭,眼底餘光見到她要出門之際,又道:“我會讓人看護你的安全,再也不會發生今日的事情,以後你除了藥膳之外其餘的事情吩咐下人去做,我給你在藥膳房的旁邊安排個屋子,你可以住在那裡。”聽到的卻是女子不領情的冷哼,連敷衍的話兒都懶得說便推了門出去,好似聽了多麼可笑的事情一般。
杭有羽不由地揉了揉眉心,他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