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有意思。昨晚他想了沈卿卿一晚上,女人沒有不愛金銀羅緞的,越是情急熱切,就越是想用這種法子把她弄到手。
沈卿卿並不接那茶水,離遠了兩步道:“大少爺,我不渴,還是早點去老夫人那兒罷。”
杭有禮也不勉強,把茶水放在桌上,使了個眼色讓丫鬟退出去後,盯著她捎帶慍色的臉兒溫柔道:“卿卿,老夫人的病連大夫都說沒救的,你何必去遭那個罪,只要你依了爺,這些林羅綢緞金銀財寶都是你的,爺也是你的。”
沈卿卿想說她才不稀罕,面上極力掩飾作嘔感,警惕地瞧著杭有禮道:“大少爺,我們是立了字據畫了押的,你不會連三個月都等不了罷。”杭有禮面上一喜,以為沈卿卿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一把抓過她的皓腕道:“爺等不了了,昨天見過卿卿便是一夜難眠,卿卿這樣的絕色爺定會小心疼惜你的……”
沈卿卿手腕被他捏住掙脫不了,眼見著杭有禮的嘴唇要往自己手背上親,情急之下抬起繡鞋狠狠踩了下去。
杭有禮沒想到沈卿卿還有這招,這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全力踩下去還是挺痛的,不慎被她掙脫,不由露出駭色,“賤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依了爺你就是姨娘,三個月後你即便從了爺,爺玩夠了把你扔到窯子裡,讓你被千萬男人騎。”他對付女人有的是法子,看軟的不頂用就來硬的。
“大少爺,你別急嘛……”沈卿卿臉色速變,緊扭著門閂才發現被人從外面反鎖了,心下頓時懊悔不已,她早就該料到那衙門的字據不頂用,女子清白何其重要,一旦失去了就會對男人百般依從,抗爭什麼的都無濟於事了,這才改變了口氣,對著怒意上臉的杭有禮嬌嬌一笑道:“大少爺對卿卿的情意卿卿是知道的,只是卿卿如今還小呢,大少爺沒輕沒重的……”說著,委委屈屈地舉起方才被他捏著的皓腕,拉開袖口露出一小截白膩滑潤的手臂,果然出現了一片青紫。
沈卿卿這一笑嫵媚妖嬈至極,以前世子慣吃她這套,何況從未被她好臉色對待的杭有禮哪裡能吃得消,立馬心疼至極地湊過去摸著那羊脂皓腕用嘴吹著,一邊賠不是道:“是我不小心了,卿卿對不起。”
杭有禮閱女無數,沈卿卿兩世加起來何嘗對男人見得少了,只要她願意,她就是有讓男人圍著她轉的本事,端著軟濡濡的聲音道:“杭有禮,你要強來我也只得依從,可是這樣有意思麼?我沈卿卿好歹也是清白姑娘,連男人都沒有見過幾個,這沒媒沒聘就和爺私相授受,讓別人知道了……我不如死了算了。”說著,嚶嚶哭泣起來,淚珠子順著漲紅的臉頰滴下來,美人垂淚的樣子真令人心疼,杭有禮卻聽得心花怒放,更覺得得到了一個絕色美人,即便是等上一等也是值得的。“好,好,爺就依你。”可是就這麼放了得手的肥肉也心有不甘,在沈卿卿的上狠狠捏了一把,引得美人嬌呼喊痛才又戀戀不捨地在嬌嫩如玉的臉上親了幾口才罷手讓門外的小廝給開了門。
兩人還未走出去,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從遠處走來,人未到聲音卻先到了,“大哥,你怎麼還不出去,二哥都到了好半天了。”少女奔過來親親熱熱地挽著杭有禮的手臂,臉還貼著他的肩上。
雖然是兄妹,也不該如此放肆的,沈卿卿不由睜大了眸子。
“五妹妹,你先過去,大哥一會就過來。”杭有禮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杭美意這才看到躲在他身後的沈卿卿,杏眼閃光一片驚豔,然後不掩嫉妒地問到:“你是誰?”方才看到大哥門外就守著一個貼身護衛,她就知道準沒有什麼好事,兩個人關在裡面大半天不出來,那女子臉頰上還有紅霞飛著,見到她沒有露出恭敬反而翹著花一樣的唇瓣兒挑釁地看著她,不由地怒從中來:“大哥,你說,她是誰?”
杭有禮也沒有避嫌,桎梏著杭美意耀武揚威的胳膊往外面拖去:“走,去見那小子去。”回身不忘柔著聲音對沈卿卿道:“卿卿,跟著,去見老夫人。”
沈卿卿乖巧得點點頭,只不過放慢了腳步,待他們走遠了些,拿出繡帕擦了擦方才被他親過的地方,嫌惡地想到自己怎麼就沒聽旁強壯的話把他帶上也不至於把自己逼到如今這個處境,看著他們兩個拉拉扯扯遠去的背影,一絲淡淡的笑容漾開了,那場景讓她找到了前世所忽略的一些記憶,心中嘆道,這大宅子裡面醃髒的事果然多,她不妨鬧上一鬧,也不妄她來此一遭了不是。
杭有禮與杭美意兩人進了老夫人的院子,家裡的傭僕早跪了一地,姨奶奶和太太們拘謹地坐著,連自己母親都是小心恭敬的。他就鬧不明白了,一個病秧子回家一趟也值得大家勞師動眾的,今日他故意不讓出去迎接就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咳咳,他提高聲音,對著正端坐著喝茶的男子道:“呦,是二弟回來了,你看你大哥忙裡忙外地來遲一步,二弟不會生氣吧。”
坐在中央的男子就是杭家二少爺杭有羽,他聽到聲音不緊不慢地放下茶盞,白皙俊美的臉龐吸引了屋子裡面的丫頭,都是怔怔地望著他,這位二少爺回來可是連個婢女都沒有帶,若是看上了哪個丫頭指不定就是妻室呢,連杭美意也看得痴迷。杭家兩個少爺長相有幾番相近,不過杭有禮向來輕佻多情,哪裡有二哥這般冷峻清淡的神色,竟然更多了惑人之色。
杭有羽抬起頭,對上杭有禮的虛情假意,笑不達眼底道:“大哥多慮了,二弟這麼多年一直在外多虧了有大哥大娘在打理杭府,二弟要多謝大哥才事。”
雖然這麼客氣地說著,不過他並未站起來,眼裡的神色也是疏離的。杭美意嬌嬌地稱呼了一聲“二哥”,見他也是略略點頭,訕訕地坐回到姐妹中去,心裡想到,也難怪二哥不買大哥的帳,二哥是嫡子又向來得了老夫人的寵愛,即便是個病秧子那身份也是擺在那的。
要追溯起來,他們的爹也就是杭大爺是個暈菜的,讓妾室白宿鳳先懷了孩子,不止如此當時還做出了寵妾滅妻的蠢事,正妻在杭有羽三歲時候去世,杭大爺迫不及待地抬了白宿鳳為大夫人,杭有羽沒娘疼沒爹愛五歲時候跌進湖裡撞著碎石得了頭風,老夫人便把他送出去調理,住在哪裡都是不知道的,杭美意長這麼大才見過這個二哥不到三回,眼見二哥清冷俊雅得面容就是可惜了,憑藉著老夫人的寵愛以後就有掌家的機會,她也不必受罪巴結那好色的大哥。
“二弟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杭有禮問道,他向來是個目中無人的,現在唯一與他不對頭的老夫人都躺在了床上,更不必理會那些規矩禮數,所以毫不避諱地發話趕人,絲毫沒有把自己親孃的擠眉弄眼看在眼裡。白宿鳳這個時候卻急了,堆著笑對杭有羽道:“你大哥的意思是,他好給你準備苑子,你看你都好些年沒有回來了,也不曉得你現在的喜好。”
“還準備什麼,就住素靈苑。”杭有禮不耐道。素靈是杭有羽親孃的閨名,那苑子廢棄了多年,他想著二弟回來也住不長,何必再收拾新苑子,他回來也好,順便等那老太婆死了,把喪事辦了,也懶得他去找這個病秧子回來。
“那怎麼行……”白宿鳳急道。
“不必大夫人大少爺費心了。”站在杭有羽身邊的護衛阿力道,“老夫人很早就給爺準備好了,就是老夫人苑子旁邊的親落苑。”
什麼!杭有禮面色巨變,那親落苑素來是杭家族長的居處,這麼說來老夫人神不知鬼不覺就屬意了杭有羽為繼承人,他霍地站了起來:“憑什麼,二弟常年在外,回來就想要掌家,沒有那麼容易。”
他兇悍地說道,想要一掌把這病秧子打翻了,阿力卻擋在眼前,一看這小子就是個練家子,他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在二弟落水之後就買了幾個同樣年齡的小兒伺候,不做別的,就專為保護杭有羽。
“憑什麼?”杭有羽從容淡定地道,聲音淡淡的,卻足有壓倒一切之勢,令人覺得他並非是口說無憑,連杭美意看得都心揪揪地,不會老夫人真把掌家大權給了二哥吧,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白宿鳳真是氣急了,這個不長眼的兒子,拉了杭有禮給杭有羽賠不是,眼色指了指桌面上,杭有禮這才看清桌上的房契地契,還有杭家在外面鋪子的賬目,甚至還有所有僕婢的死契,立時臉色一下子綠一下子紫,難看地向後退了數步,難怪老夫人身邊的人他打也打了,房裡房外都搜了個遍,竟然這些契約都在這小子身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